喘着粗气,她开始环视周围,这又是一个崭新的房间,她身后的门是木质的,在逐渐加大的火势之下也撑不了多少时间,她只能尽可能快地在这个房间里找到另一些工具——
突然地,江钰所有慌乱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因为她听见了一个声音。
滴答滴答——
像是水声。
她几乎是扑到房间的角落,果不其然,水声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女孩儿的手抵在墙上,发现它角落灰败的墙纸的边角已经微微翘起。
看上去就像是因为经年的潮湿而引起的问题。
江钰一点一点地在这样的边缝里摸上去,很快,她觉得手上有些微微的湿润,她收回了手,果然看见手上些微的水渍,更多的则是尘埃。
这里确实已经年久失修,估计已经被废弃许久,江钰知道外面便有水源,但是她没有让自己出去的方法。
她叹了口气,疼痛终于在她失望之后再一次加剧了起来,却再也没有其他的力气,只是有些不甘心地贴着潮湿的墙壁,慢慢地滑了下去。
火势还没烧过来,她身上的疼痛却越来越像是灼烧感。
江钰回想起了那张纸条上所写的‘血债血还’,开始理解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玫瑰便死于爆炸,那个人既然是因为玫瑰要去报复她,那就是要确保她最后的感觉也许就近似于当时的玫瑰。
她眼前已经模糊,然而疼痛却依旧孜孜不倦地依旧从她的骨头深处滋生,然后蔓延到她的全身,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江钰终于闭上了眼睛,任由意识涣散。
几乎是突然地,她听到了什么东西破开了木门的声音。
江钰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果然,木门只是火势最后的一道防线,它确实抵御不了多久……
“江钰。”
下一秒,她听到了叫唤她名字的声音,很像是赵闻律的声音。
意外地,在已经闻到了硝烟味的同时,她甚至觉得那样的声音却是不紧不慢的,这不由地让她觉得自己已经产生了幻觉。
轻轻地叹了口气,江钰没有任何动弹。
“江钰!”这次声音稍微急切了些许,转而女孩儿这才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努力了很久,挣扎着微微睁开了眼睛。
眼前确实是赵闻律的脸,然而还没让她来得及疑惑他为什么在这里,来人已经直接把她从地上撑起:“还能走路吗?”
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就感觉对方把手里的防毒面具直接戴到了她的脸上。
江钰的意识这才清醒了些许,这时候看到男人自己没了防毒面具,马上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就感觉那边的人已经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外带去了。
她摸到了对方衣服光滑的料子,感觉对方一脚踢开了房门,半拉半拖着把她往门外扛出去,江钰浑浑噩噩地被他架着走,只觉得身体的疼痛都已经开始麻木了,却是走了很久很久。
她很奇怪,赵闻律似乎没有带任何交通工具,这时候只是在拖着她一昧地往前走,毫不停息。
到最后,赵闻律突然停下,江钰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停顿,直接往地上摔去,而男人只来得及扶了她一把,但还是没有免于她直面朝地的命运,防护面具砸在了地上,她龇牙咧嘴地脸朝下地也摔了下去。
这里的地面极为干燥,与她之前印象里下雪了几天而堆积好几天的地面完全不同,她微微睁着眼睛,赵闻律在她眼里的轮廓都是模糊的。
“再等一会儿,他就会来救你了。”
男人突然这么说道。
江钰因为这句话费力地睁大了眼睛,终于是看清了来人。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刚刚才从火灾里逃出来的情况没有让他有任何脏乱。
他的脸色平静,这时候坐在江钰身边,正好整以暇地侧头观察着她。
“疼吗?”他这么问她。
江钰已经没有力气了,但过了很久,还是缓慢地给他点了点头。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他不是赵闻律。
“为什么要来救我?”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抬高了,但是全力之下的声音依旧轻如耳语。
但是‘那个人’却是听到了,他勾了勾唇角,没有给予回答。
“你没死吗?”江钰没有管他的沉默,而是继续抛出一个问题。
“我说过会和你再见面的。”
‘那个人’不置可否地如此说道,又笑了笑,他伸手过来摸了摸江钰的黑发,动作轻柔,江钰听到他有些可惜地说道,“有点脏了。”
女孩儿停顿了几秒,终于还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她像是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到底是谁?”
毒药的药效已经被发挥到极致,她最后的一个问题刚问完结束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江钰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男人又在那边静坐了几秒,发现江钰已经失去了意识以后,他用指腹蹭了蹭女孩儿光洁的额头上一块黑色的污渍,细细地把它擦掉。
转而,男人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针管,挑开袖子,他握住了女孩纤细的胳膊,他稳稳地把所有的药.物全部注入。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重新站起来,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孩儿,她的呼吸微弱,但同样地真真实实的存在。
男人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最后,他转过了头,却不知道自己在看向什么地方:
“江钰,活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神秘人二周目重新上场!
大家早点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