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着:“二少爷走了。”
时锦肚子饿的咕咕叫,打开冰箱,说:“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在国外我吃的什么东西,想死王妈包的饺子了,我要亲自来煮。儿子,你喜欢什么馅儿……饺子呢?”
冰箱里冻饺子的那几个隔层空空如也。
时锦翻了几个隔层,终于在角落里翻出了一个被遗弃的小饺子……王妈在请假回家前明明说包了一百多个,为什么只剩下这一个?
管家在一旁欲言又止:“全被二少爷用塑料袋拿走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
慕知禾睡得浑身冒汗,吃了感冒药不仅没有越睡越好,反而越睡越难受,身体沉重的仿佛绑了千金石,床单汗湿了一大块。
咚咚咚——
敲门声一直不停。
慕知禾坐了起来,睁开眼,拿了件衣服披着,大概是烧的时间太长了,他腿没什么力量,好不容易站起来,就脚软的跌回床上。
他听着敲门声,缓了缓精神,扶着床头柜站了起来,慢慢地朝着客厅挪过去,哑声问着:“谁啊?”
时轻舟高贵冷艳吭了声:“我。”
慕知禾头晕脑胀,他已经无法思考时轻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嗓子疼,就连呼吸都能像刀一样刮着喉咙疼。
他把门打开:“你来干什么?”
时轻舟朝着门里瞄了一眼:“你上次帮我收拾东西,我掉了一枚很贵重的东西,我来看看。”
慕知禾实在没力气帮他找,于是将门打开:“我现在不舒服,你自己找吧。”
说着,他往后踉跄了下。
时轻舟眼疾手快拉住了他,触手就是一片滚烫,他诧异说:“你发烧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经纪人助理呢?”
“还好,没事,刚喝了药,睡一觉出出汗就行了。”慕知禾推开时轻舟,却见时轻舟手里拎了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放饺子的隔间架,搁架上整整齐齐码着各中花样的饺子。
时轻舟把他往房间里推:“你晚上没吃东西吧?我带了饺子,待会儿煮了吃点,你先躺着……我妈说,冬至要吃饺子。”
慕知禾现在没什么力气跟时轻舟较劲,但他十分好奇:“你带饺子来我家煮?”
虽然是这么回事,但是听着貌似挺傻逼的,而且时轻舟不想丧失主权,连忙矢口否认:“本来想拿去钱多多家里煮,正好你撞上了,算你好运。”
慕知禾实在无法理解时轻舟的脑回路。
钱多多是时轻舟的发小,据他所了解,钱多多家到时轻舟家隔着半个多w市。
这么远拿着饺子去钱多多家里煮?他不知道时轻舟这是什么脑回路。
时轻舟进门,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看到茶几上摆放着一份真人秀合同。看到“赚钱”两个字,忽然想到他哥跟他说得那个真人秀。
他觉得有必要回家找他哥问清楚。
慕知禾头非常晕,也没理时轻舟,转身朝着卧室走去说:“待会儿找到东西直接把门锁上就行了。”
他走进卧室,躺上床,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阵的捣鼓声。
他有点儿不放心,不知道时轻舟在搞什么。
于是掀开被子,披上一件厚外套,走出房间,推开厨房的门,迎面扑来一阵热气腾腾的雾气,杂七杂八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让本来头晕目眩的他几欲呕吐。
厨房里全是浓烈的水蒸气,时轻舟右手拿着锅铲,左手拿着锅盖,他一边伸手搅着锅里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边拿着锅盖挡着溅起来的水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因为水蒸气皱巴巴到一起。
锅里沸腾着,扑通扑通着冒着乱七八糟的浆糊。
时轻舟脱了外套,毛衣衬衣撸到手肘处,贵重的腕表上溅着几粒黑乎乎的玩意儿。
此时,时轻舟注意到站在厨房门口的慕知禾,回头说:“你起来干什么?回去躺着,等着吃饺子。妈的,我真羡慕你,能吃到本少爷亲手煮的饺子,你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
慕知禾看着垃圾桶里倒了半垃圾桶被煮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饺子残骸,再看看锅里沸腾的水雾以及被戳得支离破碎的饺子尸体,豆沙、三鲜、鲜肉馅混在一起,熬成了一锅浓汤……
他觉得时轻舟想毒死他。
此刻,锅里浓汤直溅,时轻舟拿着锅盖挡着,还忙不迭告诫慕知禾:“你过去点,别溅到你身上了。”
慕知禾实在看不过去了,提醒他:“不是你这么煮的。”
时轻舟回头:“啊?我看网上说要这样煮。”
慕知禾有气无力:“倒掉,把锅洗干净,我说,你做。”
时轻舟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说什么,看着一锅乱七八糟跟泔水一样的东西,闭嘴乖乖关火。
折腾到大半夜,时轻舟终于煮出了他出生27年以来第一顿能吃的饭。
因此,他更羡慕慕知禾了,能吃到他这么完美的男人人生第一次煮的饭。这是上辈子积累了多少功德才能有的好事呢?
吃了三四只饺子,慕知禾又吞了两粒退烧药。
也不知道是不是退烧药的作用,他困得不行,于是懒得管时轻舟,简单漱了漱口,就回房间躺着。
他睡得迷迷糊糊,越来越热,浑身冒汗,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重的仿佛千斤石压着似的。
时轻舟蹑手蹑脚来到慕知禾的床边,帮他把被子掩好,他盯着慕知禾因发烧冒冷汗而显得更加冷白的脸,浓密的长睫毛下合上的眼睛,薄白毫无血色的唇……
看了良久,他低声温柔在慕知禾耳边说:“知禾,我们复合吧,你看我都能为你做饭,我以后肯定还会为你做很多事的……”
慕知禾混沌一片,听到复合的字眼,他嗫嚅说:“不!”
时少爷心拔凉拔凉的。
靠,谁稀罕?
这时,他看到慕知禾床头有一只狗熊抱枕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好像在嘲讽他。
狗熊都比他有人权,狗熊都能上慕知禾的床,他却不能,他连进慕知禾的家门都要找借口。
他指着门对狗熊说:“滚。”
狗熊不理他。
越想越气,他一巴掌将狗熊的头打歪。
不复合就不复合,老子才不稀罕,眼瞎脑子有病的男人,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呵呵,现在你的福分没有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他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走了两步想起来什么,又折回去将慕知禾的被子给严严实实的掩紧。
他本来想亲自照顾慕知禾的,但是看样子,慕知禾失去了这份殊荣。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他走到门口想了想,万一慕知禾半夜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看他这孤苦伶仃不行善积德的样子,平时也没什么朋友,现在生病都孤零零的。
最终,他还是折回到慕知禾房间的沙发上坐下。
坐在沙发上后,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走到慕知禾的床边,拎起狗熊,走到客厅,将狗熊扔到客厅的沙发上。
扔完了之后,他才心满意足的回到慕知禾的房间内,关上了门,走到沙发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