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洛清溪赶回宿舍时,她已是神志不清。然而周身的温度不减反升,尤其是她的眼珠子,更有一种熔化的感觉,视线出现黑点,影像被重叠,更显得晕眩。洛清溪只得死死捂住自己的双眼,然后磕磕绊绊地摸索进浴室,打开开关,让冷水兜头淋下。
“哗”一声,冷水遇上高温,洛清溪的身上立刻冒出了白烟。然洛清溪早已无暇顾及,冰冷和灼热在体表胶着,冷水点点非但不能退却灼热,反而使得那种燃烧感直冲脑海。
“啊!”当疼痛到达忍耐极限,神经“崩”一下子就断掉,白光一阵,洛清溪立刻陷入昏迷。仅剩“哗哗”的水声依旧执着地流淌。
笛声悠扬,曲调轻快明朗,似是热烈地欢迎着闯入者的到来。
然而,这个封闭空间却处处充斥着压抑黑暗的氛围。暗沉沉的天空,几大片暗紫色云朵黑压压地吊着,似是触手可及,更有闪亮若隐若现的雷电缭绕期间。
然而令洛清溪更为恐惧的是离她咫尺之距的剑冢。
剑冢,名副其实。目之所及,俱为残兵陨铁。黝黑腥味的土地上,倒插着难以计数的利剑。只是这些神兵利器,均是缀满铁锈,缺柄少块。
洛清溪咬着唇,转过身,发现以她为中心,俱为这些剑的坟墓。这里就像是古时的战场,每一柄剑,均为主人在死前带着不甘和怨气死死插下。即使站着不动,洛清溪也能感受到整个空间所激荡的杀意。
恐惧使得肾上腺开始飙升。
洛清溪脸色惨白,双手冰冷,冷汗顺着额头渗下。然而历经生死到底使她比之常人多了几分胆色,还不至于失了方寸。
她极目眺望,发现正前方隐约有紫光闪烁。按兵不动终究不是方法。即使双腿在扭曲的剑气下战战栗栗,洛清溪还是小心翼翼地避开倒插的利剑,一步一步踱向紫光闪烁处。
看山跑死马果然非浪得虚名。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洛清溪已口干舌燥,精疲力尽,然而那紫光却还是遥不可及。“嘭”不知道磕到什么东西,洛清溪一下子摔倒了在地上。
“嘶!”刚好摔在剑器面前的洛清溪立马避开头,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刀刃实实在在地舌吻了脸庞,一道血痕出现。
“嗤”一声嗤笑声响起。
与此同时,洛清溪感觉眼珠又是一阵剧痛。她忍不住低下头来,双手用力地捂住双眼。待到那难以忍受的剧痛散去的时候,洛清溪立马抬头向嗤笑声的方向看去。
却发现原来紫光的地方隐隐约约地透漏出一对绿眸来。那双眼中满是狡诈与阴郁。双眸明明弯成了桃花瓣般的完美,然而却只会让人无端发冷。
“就是你这个丫头吗?”暗淡的紫光中,模模糊糊地看到薄唇似笑非笑,上挑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洛清溪紧咬牙关,说不出任何话。
“那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声线似高似低,谑笑中带着点蔑视的轻佻。
然而洛清溪早已听不见,她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隆,下一秒,她“啊”的一声,猛地醒过来来。
洛清溪霎时间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宿舍惨白的灯光和光秃秃的墙壁,耳边的是水流哗啦啦的声音。
洛清溪按住“崩崩崩”急速乱跳的心脏,神色慌乱,她扶着墙壁站起来,一手拉开窗帘,直至阳光肆无忌惮地闯进来,才终于发现,昨天真的只是一场梦境。
洛清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没事了,洛清溪,冷静点,只是做梦罢了!”然而无论她怎样说服自己,心里对那场诡异的真实的梦境到底留下了恐惧和怀疑。
正当洛清溪努力平复心情时,原主设定的闹钟却以不可忽略之势响起。洛清溪立马按掉,意识到自己是时候上班了。洛清溪实在不想尝试迟到后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
洛清溪快速洗漱完毕,便推出单车,长腿一跨,单车便歪歪扭扭地向前溜去。虽说洛清溪在以往的日子里从未接触过单车这等物品,然终究原主身体的本能还在,歪歪斜斜过一段路后,单车便稳稳当当地溜出公路了。
六月的京都,阳光正好,清风拂过柳絮,将清香氤氲在每个路人身上。
一路过来,院子里相携而走的老太太老大爷看到洛清溪都会热情地打个招呼。这些院子里的老一辈和洛父都是有过交情的同行,自小看着洛清溪长大,如今看到洛清溪一家就余她一人,心里哪能不怜惜,都想着能帮就尽量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