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包厢后,我才发现肃风也站在包厢外等候,多日不见,肃风还是那副纹风不动面无表情的雕像样。
见了我和苏格,肃风分别称道,“主子,夫人。”
我示意地点了点头,肃风便在苏格耳边用旁人全然听不见的声音细语一番,苏格听了眉头皱起,数秒后才又缓和开。看肃风带着一身尘风,想必是刚打探什么消息回来,但即使知道这点我也没想问到底是何事。
苏格在凤栖楼要了三间连着的上房,既是三间,我当然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是苏格一间,我一间,然后肃莲与肃风一间。可当我踩进最左边那个房间时,肃莲和肃风的眼神却不怎么告诉我……
我赫然惊讶,看向苏格,讶然道:“我,和你一间?”
“有何不妥?”
苏格的声音阴森森的,让我一哆嗦,只能干干笑道:“瞧我这腿,一不小心竟走错了房间。”一语落罢,我立马缩回了脚,走出来,然后与苏格一同踏进中间那个房间。
一进房,苏格随意地寻了块几坐下便拿出我方才给他的解药,打开瓶塞,然后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喝下它。动作一气呵成,半点犹豫都没有,反而让我有点愕然。
“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真的,这解药来得太容易也太过于巧合。虽然我说相信许逸文也相信这解药是真的,但始终是带着几分风险去相信,没想到苏格如此谨慎的人居然这般干脆就喝下它。
苏格喝下药水,然后阖眼运气,少顷,才睁开眼,“何由不信?”
我怔然半会,苏格,你就是抓住我始终不会对你有害这一点是吧,哼,老狐狸一只。
看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撇撇嘴,假模假样地弯腰惶恐道,“汝儿几世修来的福才能深得苏宫主的宠信。”
“顷刻间足矣。”苏格目光流转,话有深意道。然后手伸到脑后,轻解开发冠,让满头青丝瀑布一样倾泻开来,“本宫想沐浴了,小汝子,伺候本宫。”
看苏格伸出来的纤纤玉手,我眨了眨眼睛,咽了咽口水,才像小太监一样“喳”地一声伸出手腕让苏格放手。
房间里有个偌大屏风,屏风后面便是浴桶,我缓步走到了屏风前就感受到热气,想是店小二准备好的。回头瞅了眼苏格,苏格依旧骨清风高般,真真叫我这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吞吐问道,“你,你不会真想让我伺候你吧?”
“你说呢?”苏格淡然道。
我挑眉道:“什么时候苏格也懂得与人开玩笑了。”
苏格眯眼细看我,放下手,一句,“你在外头等着。”便进了屏风里头。
我不明所以,只能耸耸肩,苏格也会开玩笑,啧啧,真是稀天下之奇啊。
可正当我开了房门欲出去时,里头又传来苏格的声音:“金小汝,你在房间里等着便可。”
我手顿了顿,头上青筋暴起,腹诽一肚,奶奶的,一会儿叫本姑娘在外头等不一会儿又叫本姑娘在里头等!敢情你是真把本姑娘当专门伺候你的小太监了!
我一脸乏味地趴在桌上,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话也不无道理啊,否则我怎么就乖乖地进来了!
屏风里头先是细细碎碎的脱衣声,然后是断断续续的水声淙淙,之后时不时还有淡淡的麝香环绕室内。其实之早我便发现,苏格身上的麝香许是天生的体味,天然而不刺鼻闻着让人舒服,不若那些刻意烙上的香味,熏香过重让人不喜。
我瞧窗外的景色,外头入目的是一条碧如青叶的湖,湖上有几只小船划着桨,船上有惬意的夫妇或侣伴,水波荡漾开时,湖水在阳光映衬下涟漪浮动。这般祥和的景色多少羡煞几些人。
在我心生感叹期间,苏格不知何时已然沐浴好,一头湿湿的乌发乱而不糟地随意披在脑后,苏格特喜白色,穿着的还是绣着浅白清风流云的白衫,气质澄净,如同芙蓉出清水,无须雕饰便已丽质天成。我乍然一看,呆了半晌有余。
等回过神来,发现苏格已然坐下,正卷玩着发丝,直直地看着我。为掩饰尴尬我连忙倒了杯水,方才稍微摸了下,水壶还是热的,应该是苏格先有吩咐的。
我把杯子推到他面前,“沐浴完喝杯温水,可补回沐浴期间流失的水分。”
苏格一手接过杯子,淡然将水饮入。再起身,走至镜前拿起清香木质梳,转向我,嘴角微勾,“帮我梳发。”
我呐呐地接过木梳,望着木梳失神,凭什么要本姑娘帮你梳头发,凭什么……凭什么……凭……罢了,我扶住额头,终于认命地欠身道:“喳,小汝子遵命。”小太监就小太监吧……
苏格的头发很软很柔,质感很好,有打结的头发稍微梳一下也就开了,我轻力轻梳,瞧镜中的苏格正阖着眼,一副很舒服的样子。不由得让我想起猫咪,猫咪被人梳理身上毛发的时候也会舒服得眯起眼。这么想着,我不免嗤笑出声。
苏格眼微睁,问道:“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