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金贵小子
秦霆眼泪哗啦啦地就掉了下来,他带着哭腔说:“娘!我一直知道您瞧不起我,我干再多活儿,一个月给家里六十块钱,家里都花着我的卖命钱,也没人心疼我……”
呦呵!大新闻啊!不是说秦家二小子在外面挣不来几个钱吗?
秦母没想到秦霆突然发难,一下子急了:“什么每个月给六十块钱,不就那一个月给了,其他时候都是一个月五十!”
五十也不少啊!
往常秦母为了拒绝穷亲戚来家里借钱,都是哭穷哭得跟真的一样,偏偏她家大孙子吃得是圆胖壮,谁不知道她家有钱,但那是人家儿子有能耐,又愿意给她,谁能说什么?
可有的时候大家都一个村的,有那救命的急事,找你借个几分钱几毛钱救命,都不愿意借,非说自己没钱,这可就让不少人着实恼了她。
秦霆一看围观群众里有人神色不耐,立刻知道自己的卖惨有了效果,林素还听着他的话,时不时哀嚎两声,林素本来就骨瘦如柴,如今身子是真的不大好,脸色发青发黑,嘴唇都是紫的,让旁人又相信了不少。
“实在不行赶紧去县里医院吧,别拖了,让大夫看着生,生下来大孙子你也开心不是?”
围观的人看着林素面色不好,也是善意劝到,林素上一胎便十分凶险,生下来孩子是将将保住命,好些人看了都说他熬不过去了,没想到又扛了过来,这才过了多久,就又要生了。
若是真出了事儿,谁都担待不起。
大队书记紧赶慢赶地跑了过来:“出啥事了?咋还围在这儿?还不送县医院去?”
他一听到消息就派人去驾牛车,林素上回生孩子,赤脚大夫都说了,要是再不好好养着身子,下一回保不齐命都没有了,也别叫他,他是没那个本事救回来。
他也是担心真出了人命,秦霆是村里少有的出息人,年纪轻轻死了媳妇儿怎么成?
“娘,求求您了!您就给我五十块钱,我带林素去医院把我大儿子生下来,您有孙子了!我一分钱都没有……”
秦母气得眼前发黑:“我哪里有五十块钱,你疯了!”
秦霆失魂落魄:“娘……就五十块钱!求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秦霆抱着林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让周围的村民都看了不忍心。
“我说老秦家的,二小子平时那么孝顺,一年大几百的也给你了,你现在几十块钱都拿不出来?”早就有那看不过去的,替秦霆说话。
林素本来还在演戏,秦霆噗通一跪,是彻底让他心里的委屈都憋不住了,趴在秦霆身上哭得不能自己。
秦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喃喃道:“娘,我下个月发了工钱还还给您,你就当借我的,再不去医院,素素真的会熬不过去的啊!”
两人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嘀咕,这老虔婆真是过分,怕不是要逼死这一家子。
平时林素就一天到晚干活不说话,肚子就没见平坦过,不停地生生生,还有秦小子,也是从小被使唤着干活,没个消停的时候。
这得是后妈才能干出这事儿!
秦母在村里丢了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我看你们就是作的,谁家生孩子不是在家生,偏偏你家金贵?我没钱!”
秦霆自嘲一笑,算道:“我在运输队干了七年,一开始每个月三十块钱工资,全部上交,交了两年,第三年开始每个月五十块钱工资,也全部上交,自己一分都没花,总共给了您三千多,咱们家是做了什么大事?才能连五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农村人一年下来能花几十块钱?秦母这手里拿着巨款啊!
“就是啊,老秦家的,你也不能太过分了,别说你家二子是借的,这钱就是他找你要,你也得给他啊。”
“就是就是,看秦霆和林素瘦的,再看看她大孙子大儿子吃得胖的,听说每顿饭都吃鸡蛋,吃得想吐呢!”
秦宝贵是秦母的大孙子,从小娇生惯养,每顿饭都让他吃鸡蛋,吃得这小子嘴还挑了起来,在外面天天炫耀自己吃鸡蛋吃得想吐,把好些家里穷的馋的哭,那家长可不得生气吗?
秦霆听了,更是心里呕的要死,他天天在外面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到最后竟是养活了一家白眼狼,看看他的孩子,吃多点红薯都要害怕,瘦的一个个皮包骨头。
牛车牵来了,大队书记把席子用力往车上一铺,挤了进去:“何秀,今儿这事儿你做得确实不地道,要是这钱你不想给,不如就分家吧。”
秦母立刻嚷嚷了起来:“父母在不分家,凭什么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