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爷爷送我。”
乔年搂紧他,心酸极了。
“爷爷背的动你么?还不得我跟他分工合作我背你?”
顿了顿,叶曲偏头看她一眼,极低地说:“我还在呢,别怕。”
乔年朝他笑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叶曲一直把乔年背出院子背到了院门口的车里。
柏宁在院子里,目送乔年上了婚车。
他最终还是没能送乔年出嫁,他心里很遗憾。
婚礼安排在暖阳庄园,是一个田园度假庄园,也是沈家的产业之一。
先是中式场地,参加的都是一些亲近的人。
水墨龙凤环喜的大屏风,太平间盎然的花鸟绘面大红灯笼,两张红木椅,一方红木案几,摆着一对龙凤烛,地上摆了一对大红绣金龙纹凤的蒲团。
热热闹闹的,沈予阳和乔年在给长辈们行跪礼敬茶。
柏景年夫妇也被请上去了,柏景年平素里不苟言笑的,今天着实的开心,给了小夫妻一封大红包。
乔苏和李佑笙全家只能在下面看着,最终,也没有被喊上去。
乔苏摸了下包,包里有红包,她都准备好了,最终还是没有用上。
乔苏低下头,看着前方热热闹闹的,她身为母亲,心里实在是发酸。
李佑笙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别难过,来日方长。”
李佑笙的长子李君明也轻声安慰乔苏。
热热闹闹的中式流程完了,剩下还有西式的婚礼流程,那是面向所有宾客的。
乔年被接走换衣服化妆,柏凉穿的小西装陪乔年坐在休息室里,漂亮的像个娃娃,他是乔年的小花童啦。
穿着洁白婚纱,层层叠叠的薄纱披散在肩上,像云像雾,乔年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一些恍惚。
叶曲走进来,看着镜子里的她微笑。
乔年跟着一笑,然后捂住脸颊。
“有点紧张。”
心跳的有点快。
叶曲喷笑,摸摸她头上的百合花瓣:“又没有人抢亲,紧张什么?”
乔年切了一声,心想,你老婆结婚的时候紧张的都快哭了,走路都不知道迈哪条腿,我可好多了!
叶曲心里头感触良多,他低头看着乔年,眼神温柔:“我梦到过好多次你穿婚纱的模样,现在也算看到了。”
乔年眨了下眼睛,她问:“拍张照么?我们两个。”
算是圆彼此曾经的一个梦吧。
叶曲微笑着点头。
请化妆师用手机,给两人单独拍了一张合体照。
快要入场了。
叶曲握住乔年的手,温柔地说:“别紧张。”
乔年吐了一口气,叶曲紧了紧手,又说:“不管他将来对你好不好,我永远都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叶曲。”
乔年抬手搂住他,她压下眼泪,哑着嗓子笑说:“好快啊,我们都结婚了,快要为人父母了呢。”
叶曲送乔年入场。
婚礼是露天的,走过铺满玫瑰花瓣的花毯,叶曲将乔年送到沈予阳面前,亲手将乔年将给沈予阳。
罗媛从在下面,忍不住跟罗家的大嫂杨嫚说三道四:“从来没听过这事,前男友送出嫁,予阳也不嫌丢人。”
杨嫚很烦罗媛,今天这婚礼,大家都高兴,罗媛一直在那挑剔阴阳怪气的惹人厌烦。
看到沈予阳给乔年戴上戒指,乔苏终于是忍不住,哭了。
李佑笙握紧她的手,轻声安慰她。
婚礼结束后,宾客都去酒店吃酒席。
乔年换了身红色的礼服,光彩照人的陪沈予阳去敬酒,当然,她是不能喝的,沈予阳更不能喝,罗苏严令,滴酒不让沾,于是全程伴娘代劳。
于是没多一会儿大家就知道了,原来新上任的沈太太有喜了。
热热闹闹的一天。
乔苏下午的时候才离开。
李佑笙去取车,李家三兄弟陪着乔苏等车。
柏宁带着柏凉从后面走来,他喊了乔苏。
乔苏看到他总是不自在,低着头默不作声。
柏宁喊乔苏却是有事,柏凉自来熟,他跑到乔苏跟前,仰着小脸蛋,清脆地喊了一声奶奶。
乔苏怔了一下,跟着露出笑容来,温柔的像一朵云。
柏宁跟着笑了一下,他轻声说:“舅舅打电话给我,他想见您。”
卫明非?
乔苏不大愿意见,她对这个人印象算是深刻,从前卫明非总是欺负她。
柏宁解释一句:“他病的很重,非要见您一面,现在您有空么?”
乔苏心软,便没有再拒绝,李佑笙过来,她和他说了一声,李佑笙于是陪她一块儿过去。
卫明非是肺癌,晚期。
病房在12楼,1232.
卫明非的儿子卫英林在病房里照顾,看到馣苏,卫英林急忙打招呼。
病房里没有其他的亲友,卫明非躺在病床上,脸颊瘦的凹了进去,颧骨高耸,人干枯的像深秋的树枝。
“你找我,有事么?”
乔苏依稀记得,卫明非从前是一个极其英俊的青年,完全不是现在这副干枯的模样。
“你来了。
卫明病了许久,气色灰暗干涸,但依然能看出曾经英俊的痕迹。
卫明非坐了起来,他偏头认真地打量乔苏。
“你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卫明非说,她没变,他却老的不成样子了。
乔年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好,又不是很熟悉,她于是直接地问什么事。
“医生说,我没得治了。”
卫明非依然答非所问,乔苏不明所以,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卫明非细细地看乔苏,浑浊的眼睛透着些晦暗的苦涩:“我爱过你,你不知道吧?”
李佑笙环住双臂,他并没有开口,但脸色已经有些严肃。
卫明非不关心他是谁,是她的什么人,他甚至于从李佑笙进病房他都没有正眼瞧过这个大人物。
卫明非抬手比划着对乔苏说:“我是跟柏乔一块认识的你,你在新生晚会上弹古琴,我就记住你了,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又不懂怎么追求,自尊心又强,摆着臭脸装作讨厌你,时不时欺负你,其实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是么?”
乔苏没什么印象,她因为相貌出色,喜欢她的人实在太多,她甚至很讨厌这样千篇一律的表白。
“……其实,其实不是柏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