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北城白天特别长。
两人坐在客厅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
太阳斜斜的挂在天边,还没有落山,给开着冷气的房间铺上温暖的色调。
男人已经把衬衫换掉，换上纯棉质地的家居服。
短袖下露出的小臂线条看上去非常结实。
他一挨近她，那种属于男人的，独特的荷尔蒙味道就在狭小的空间中蔓延开来。
算起来,两个人恋爱时间不短，因为见面时间少,突如其来的亲密,让郁小竹不禁心跳加快。
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书,却不记得看到哪个单词了。
她看着男人手上的初级课本,小声问，“你真的要学吗？我上个月考的3级,题并不难,打算报12月份的2级试试看,其实你不用学，你要翻译什么，我帮你就好。”
郁小竹想,如果她给他做翻译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经常跟在她身边。
不过培训班教小语种都是应试型教育。
郁小竹考试不错，口语却不行。
祁深见郁小竹认真回答的模样，忍不住勾唇，“那我学费白交了，没时间学，女朋友也不教我？”
明明是比她大10岁的男人,此时语气中却带着一些小沮丧。
让郁小竹一下子回忆起以前，祁深比她小的时光。
郁小竹微微偏头：“你……真要学吗？”
“嗯。”祁深点头。
以前属于两个人的时间，总是各忙各的。
她学习。
他看新闻或者处理公司的事情。
有的时候，几个小时连一句话也不会说。
祁深今天是真的把一整天的时间都空了出来。
不希望和她像之前一样。
郁小竹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课本放在一旁，关掉手机上的播放软件，才将祁深的书拿过来。
初级的书对她来说非常的简单。
翻开第一页，里面是假名，郁小竹默认祁深不会，先给他介绍，“这个是假名，分平假名和片假名，片假名是平假名的大写，一般外来语才会使用……”
“嗯。”祁深的胳膊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像个好学生一样，认真回应。
比起各做各的事情，郁小竹也确实更乐意教祁深。
虽然明知道以他工作的强度，明年可能也背不完这48个假名。
“那你跟我念，从第一行开始：a，i，u，e，o。”
“a，i，u，e，o。”
跟着念倒是不难。
很快，郁小竹就把48个平假名给祁深教完了。
说是教完了，不过是他跟着她念了两遍。
并没有教他怎么写。
等念完了，郁小竹将书本塞给祁深，道：“好了，教完了，郁老师要布置作业啦？”
祁深呢，本来就是想找些可以和郁小竹互动的事情，没想到她当起老师来格外认真。
自然也配合她，拿过一旁的平板，拿出电容笔，打开备忘录：“说吧，我来记。”
郁小竹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要把……平假名都记住吧，就是我随便说一个，你就知道怎么读，怎么写，没问题吧？”
比起片假名，郁小竹觉得，平假名要好记很多。
祁深先拿笔记下来，抱着平板，像是真的学生一样问：“老师，如果记不住……怎么办？”
明明就是非常非常普通常见，甚至非常可能发生的问题。
他们的关系，祁深这么问出来，突然就带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
郁小竹耳廓微红。
“记不住……记不住就……”郁小竹眨了眨眼，一下子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惩罚制度。
毕竟……学习就是全靠自觉地事情。
她读的初级班里，班里有那种年龄很大，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周一到周六在工厂上班，周日来学习，还不用心的人。
“那这样吧……”祁深换了个思路，“如果记住了，有什么奖励。”
“那你说了算，什么都可以呀。”这个郁小竹一下子就擅长了。
当然是什么都可以。
只要她做得到。
“确定？”祁深微微挑眉。
郁小竹倒不是不相信祁深会记住，为了激励他，点头道，“嗯，只要我办得到的。”
她话音落下，祁深把书重新递给郁小竹，自己打开平板电脑的备忘录，道：“你考我吧。”
郁小竹：？？？
“你记住了？”
“刚才念的时候，记得差不多了。”
男人的回答淡定从容。
郁小竹拿着手里的书愣了三秒，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不对，她要自信一点，不需要感觉，她就是被！耍！了！
郁小竹知道祁深很聪明，但是，讲了两遍，写都没写就全记住了，八成是之前就会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郁小竹煞有介事的坐在那里开始考他。
她先让祁深把48个字母都写出来。
祁深坐在那开始写。
他并不是写的很顺利，中间有一些会卡壳，想一下才能想出来。
有点假名涂涂改改了几次才写对。
但是当一页纸写完时，每一个都是正确的。
郁小竹故意指着其中“ha”和“ho”的假名道：“这两个，写反了。”
两个假名差别不大。
祁深听见后，露出苦恼的表情，从善如流道：“是吗？看来是我有些自信了。”
说着，就把两个改了过来。
男人动作自然，表情里的郁闷似乎也是真情流露，没有一点装的样子。
见他把对的假名改错了，郁小竹终于生出一丢丢内疚的心思：“你真的是刚才记的？”
祁深看她，点头。
郁小竹有些不好意思，把刚才男人改的那两笔撤销，拿书挡住半张脸，只露出带着一百分歉意的双眼，“对不起……你全写对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是真的临时记的，还是以前就会……”
她说完，调整个了姿势，把书放在膝盖上，整个人跪在沙发上。
低头。
认错！
刚才，祁深真的是因为以为自己写错了，错失了要奖励的机会而苦恼。
听着郁小竹的认错，祁深把平板放去一旁，双手抱臂看着她。
房间里静悄悄的。
郁小竹低着头，听不见祁深说话，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忍不住有些紧张，小声问：“你，生气了？”
“嗯……”祁深的声音有些哑。
只说了一个字，就没下文了。
过了大概几秒，她听见祁深问她：“就这么不想给奖励？”
“不是，就是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快记住了。”郁小竹这才把头抬起来。
她看见祁深脸的时候，发现男人双眸带笑。
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
郁小竹的心稍稍放下一点，试探地问，“那你要什么奖励？”
沙发很宽敞。
祁深本来离着郁小竹有半米的距离，她问他时，男人突然往她这里移了半个位，倾身，墨色的眸子盯着她，带着几分玩味道：“奖励是下次的事情，这次……你故意改错，是不是得算惩罚？”
郁小竹看他。
祁深却没有将身子靠的更近，而是问她：“多大了？”
郁小竹不解他的意思，小声说：“十，十八了。”
她虽然身份证上的年龄是30，但郁小竹很少说自己30岁。
这个年龄太大了。
除了需要的时候，她心理上其实还是接受不了的。
祁深道继续问她：“知道成年人怎么道歉吗？”
郁小竹眨巴眨巴眼睛，将这个问题在大脑里转了一秒，也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直起腰来，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在他的嘴巴上亲了一下。
拉开距离后，笑颜里带着狐狸的狡黠：“我会。”
轻描淡写的一个吻。
嗯，和以前差不多。
祁深的手攀上女孩的后腰，带着几分无奈道：“你学习挺快的，就是学的不太好。”
男人的手将女孩推向自己。
两人身上穿着的家居服都是纯棉质地。
贴近时，一边柔软，一边结实。
产生了明显的对比。
祁深另一只手轻轻攀上女孩的后脑，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女孩清爽的发丝。
脸微微压下，薄唇贴着女孩的耳廓，哑声道，“再教你一次，好好学。”
祁深说完，薄唇压上。
既然说是“教”。
自然没有着急。
吻的很……细致。
其实，祁深也没有什么经验，但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年龄了。
如果让他说自己什么也不会，一起学习这类话？
他肯定说不出口。
祁深以为，慢一点，会好一些。
可当他吻上去，鼻息间满是不知道是来自洗发水，还是洗涤剂的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