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叫什么。”他挑着眉问。
似乎要考验她的记性,亦或许是记了那天,她没在第一时间认出他的仇。
书柔汗颜,小声道:“唐以衡。”
她性格有点内向,和女孩子相处熟了也会开玩笑,但对着男孩子,不免多了几分拘束。
徐欢打趣说,这就是书柔犯花痴的方式。
别人是眼冒桃心嗷嗷直叫,她是口不能言心中难安。
越说不出话,就越说明对方合她的口味。
……
得到答案,唐以衡眸光一松,满意许多。
他退后一步,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以免她太不安:“系馆在哪里?”
书柔指了个方向。
女孩白皙,纤细的手指停在空中几秒,然后收了回去。
唐以衡点点头:“带我过去?”
“可能要等一下。“书柔解释,“我走了的话,这里没人。”
“算了。”他低头看了眼表,抬脚要走。
跟林教授约的时间已经快过了。
“等一下,”书柔犹豫两秒,探出身体叫住他,“伞什么时候还你呢?”
唐以衡回过头。
天有些热,她白嫩的脸上沁出了点薄汗。这样探出头来,阳光恰好在她单侧脸颊晕染开。
微光下,肌肤有种通透的白,又透出淡淡的粉色。
仿佛吹弹可破。
他偏了下视线,唇角荡开一抹笑意,“下次。”
……
下次?还有下次?
书柔一头雾水地坐回椅子。
琢磨着他的来意。
只是问个路,不需要走到建院的报到点来吧……
难道是看见了她,过来打个招呼?
毕竟是认识的人。
想不清楚。
从高中时代起,她就不太能琢磨得出唐以衡的想法。
那个时候,书柔的性子更软,同年级的女生知道她跟唐以衡认识,隔三差五托她送情书。
书柔的室友也在其列。
架不住她软磨硬泡,那天午饭过后,书柔上了楼。
彼时,唐以衡穿着白衬衫坐在教室最靠里的窗下,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笔。
笔身是黑的,他指节白皙修长,转起笔来的样子,视觉上非常好看。
丝毫不显痞气。
书柔硬着头皮敲了敲走廊这边的窗,隔着窗户,把粉色信封贴在了玻璃上。
白色镂空爱心的那一面,正好对着他。
唐以衡注意到了,迈开长腿过来,在后门处逮住了即将开溜的她。
“这次又是谁的。”他语气寡淡,眉眼也没什么温度。
书柔如实道:“室友。”
“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他抱着手臂,轻轻往瓷砖上一靠,视线平淡地滑过来,在她身上停留数秒,忽然说了个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词——
“妹妹。”
尾音上扬着,稍带暧昧的亲昵。
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书柔登时满脸绯红,连白皙的手指都泛了层粉色。
少年人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发现她的窘境,却不收敛。
似乎在欣赏。
然后他更进一步地、朝她倾了倾身体,修长的手指挑起她额前一缕乱发,声音淡淡的,“下次要送,自己亲笔写一封。”
……
书柔哪还敢再送。
那句话,还有那个称呼——
调戏的意味太明显。
一点儿也不像唐以衡这种好学生会说的。
她不适应这种玩笑,好长一段时间见了他,都绕路走。
幸好,那之后仅有的几次碰面,唐以衡的态度一如从前,对她是一种出于客气的照顾。
那时候乔馨平和唐父在一起,双方都有继续发展的意愿。
后来想想,也许唐以衡当时就是故意的。
知道她会羞会怯,刚好避免再被打扰。
年级第一,果然很聪明啊。
-
傍晚这会儿,报到的新生多了起来。徐欢回来的时候,书柔只休息了片刻。
“去后面坐着,这里我来。”徐欢显然是恢复过来了,连声音都饱满起来。
“欢欢小妹妹。”隔壁物院的小高凑过来说,“帮我也看会儿呗?”
“我又不是你们学院的。”徐欢说,“你有事啊?”
“这不是今晚社团有露天表演嘛,我想回寝室洗个澡,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