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薄慎言很想说,无论他当时?做什么选择,薄慎容都不可能?会放过原淼,可这理?由若是放到现在来说,怎么看都像是徒劳无功的狡辩。
他心凉透了,似乎已经预见了二人的结局,但他还是抿着嘴唇,想把原嘉逸的话听完,再接受他的最终判决。
“我……连看都没办法多看你一眼,更?不要提继续爱你。”
原嘉逸身体里的麻药劲儿过了,此?时?手掌的创口一阵阵发胀地疼了起来,冷汗遍布在他的额头上。
薄慎言抹去他的汗水,捏着纸巾坐在一边不吭声。
昏睡的时?候,原嘉逸是能?够隐约听到薄慎言的话的。
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以提到这些,原嘉逸也没再避讳。
“其实怪我,本来这次抽了骨髓给盛澜后,我就可以和妈妈离开了……想来可笑?,我当初做什么去招惹你,我和你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
“嘉嘉,盛江河怎么可能?放过你们?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他需要用到你的时?候,他还是会把你抓回来,他那?种人……”
薄慎言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低下头不再解释。
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你问过我为什么要给自己?买墓地。”
说到这个问题,原嘉逸缓缓睁开眼睛,还是想要坐起身来说话。
薄慎言忙起身去扶他,搂住原嘉逸的肩膀帮他坐起身来,又拿过自己?用来陪床却一下都没有躺过的枕头放在他腰后垫着。
“每次手术的时?候,看到走廊上相拥哭泣的患者家属们,作为一名医生我是很同情他们的。”
原嘉逸没什么力气,只能?堪堪借着薄慎言手臂的力量支撑着身体,但不肯借势倚在他的身上。
薄慎言怕他磕碰到左手,便虚虚地握着原嘉逸这几天明显消瘦了几分的手腕。
“……可是当我站在病人的角度再去看他们,那?便成了我最羡慕的事情,”原嘉逸伸出舌尖舔舔干燥的嘴唇,“每天从我手下经过的病人,都是他们面对着走廊的墙壁,流着泪朝心中的神明祷告,虔诚地想要祈求护佑的人。”
“也许是他们的神明起了作用,当我们勉力保下了患者的手臂,他们会哭着握住我们的手,重复地说着感谢,手术期间的那?几个小时?里,可能?是他们毕生中最虔诚的唯心主义?时?刻。”
他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开始呜咽起来,抬起插着滞留针的右手挡在眼睛前面,不想让薄慎言看到他的眼泪。
“我的血型是很稀有的,每次给盛澜输血,我都担心我会死掉,再也不能?去见妈妈,”原嘉逸红肿着眼睛望向窗外,“其实我也好?希望,每次从病床上起来离开病房时?,妈妈也在对着墙壁,像我小时?候一样双手合十地祈祷我平安无事。”
薄慎言惶恐地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嘉嘉,你以后不会有事了,我保证,绝对不会了……”
在他的心里,他只能?单方面地对原淼好?,却从不敢对她抱有任何她会对他好?的期待。
原嘉逸叹了口气,“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握着他的温热手掌一僵。
“没人为我祈祷,也无神明护佑,?以我需要为我自己?准备一个坟墓。”
他又笑?了一声,侧头看着薄慎言。
“管他阳间地狱,我总归有了自己?的房子不是?”
薄慎言不忍再听,他好?想狠狠地吻住原嘉逸的嘴唇,让他不要再说这些悲观的话,可没有人会比他更?明白?原嘉逸此?刻的心境。
他什么都不敢去说去做,只能?让心脏继续被凌迟,忍痛听着。
病房门?口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下一秒,门?便被敲响。
“请进。”
薄慎言的声音也沙哑得厉害,几天没睡的身体疲惫不已,眼下乌青极为明显。
得到允许后,磁吸门?被缓缓推开,穿着病号服的段浮慢慢走了进来。
“薄总裁,我来看看原医……先生。”
段浮说话很有分寸,看到原嘉逸被包裹严实的手,急忙就避讳了会让他揪心的医生二字。
他的状态比原嘉逸看上去还要吓人,原嘉逸平日里的皮肤是象牙色,这时?候生了病也只是病态的苍白?。
但段浮的脸色惨白?得像是没有血液在皮下流动,扣住墙壁撑着自己?身体的指节也干瘦青白?,抛除原嘉逸的心境不谈,段浮反倒像是应该被探望的人。
原嘉逸默默打量着这位救了他性?命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完善了一下小薄火葬场的故事线,唉,太难受了。
不过我不服,睡了一晚,我感觉我又行了,虐文有什么可怕的,老子就要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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