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慎言扯了他一下,发?现原嘉逸仍旧站在原地,动作并没有随着他的拉拽而产生变化。
看到原嘉逸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薄慎言忙低头看了看自己拉他的手,确认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后,他关上门,站定回原嘉逸面前,抬手捧住他的脸。
刚刚为了盛澜而那么心急,可能让他误会了。
在公司的时候突然接到盛江河的电话,说盛澜确诊了急性髓细胞白血病,希望他劝原嘉逸来为盛澜做配型,求求原嘉逸救救盛澜。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薄慎言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心疼盛澜,而是有点开心。
他承认他这样下意识的开心有点不道德,但奶奶已经答应了他,如果他能够以同等的恩情回报给盛家,那么他就可以不再按照旧约履行诺言。
所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薄慎言根本来不及考虑盛澜的病情,只想着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原嘉逸在一起了。
只要原嘉逸肯捐献骨髓。
回家的路上他已经紧急联系了九院的血液科大拿,那位老教授迫于他的压力,连下午的学术讲座都被迫延时,细致地给他介绍了捐献骨髓所需要的流程,在他反复追问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时,老教授也是说不会?,但如果要说绝对,谁也无?法做出保证,不过身体底子好的年轻人,大概率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因此薄慎言回来的时候,是真的很高兴,也很心急。
他巴不得原嘉逸今天就答应为盛澜做骨髓移植手术,这样他们两个也就从此不必再有任何的负担和内疚了。
如此急不可耐,是因为薄慎言觉得他和原嘉逸现在是一体?的,原嘉逸帮盛澜,不是站在盛澜弟弟的角度,而是站在他薄家回报恩情的位置上。
他们两个,本就该互相信任。
所以进屋的时候,他略显急促地扯住原嘉逸往外走,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并不是他真的还?惦记盛澜。
“宝贝,我不是因为……”
“我知道。”
原嘉逸点点头,打断了薄慎言的话。
他也抬起手,覆住薄慎言即使从外面回来也仍旧温热的手掌,把脸贴紧在薄慎言的掌心,仔细地感受着上面的纹路。
“我好冷。”原嘉逸声音低低的。
薄慎言一把抱住他,亲亲他的额头,“我抱着你,马上就不冷了。”
“还?是好冷。”
原嘉逸环着他的腰,手臂用了力,箍得薄慎言有点喘不上气。
“老婆?”薄慎言诧异地问道。
他的情绪好像很不对劲。
被他这一声“老婆”叫得愣住,原嘉逸忍住喉间的哽咽,将头埋在薄慎言的胸前轻蹭。
再多抱一会?儿,免得让自己以后记不起他胸口的温度。
薄慎言心急如焚,他真的很着急把这份让他困扰的大恩早日等价地回报给盛家。
“宝贝,我们去医院吧。”
他又劝道。
原嘉逸善良,连一个陌生人他都会救,更别提与他血脉相连的盛澜。
抱着这样乐观的心态回来,薄慎言其实是没有怎么担心会?在原嘉逸这里出问题。
可原嘉逸却说道。
“去医院,做什么?”
薄慎言以为他刚刚没说清楚,就又重复了一遍。
“盛澜确诊了急性髓细胞白血病,M2,你爸说,你们两个的血型一样,希望你可以去医院做一下配型检查,如果……”
“不去。”
原嘉逸仍旧窝在他怀里,低声答道。
没想到盛江河竟然会选择用这么个办法。
盛江河是个唯心主义者,最信命,会?因为谣言和蜚语而在家中大动干戈地做一场法事,如今为了赶走他,竟肯冒着风险诅咒盛澜得病,看来盛家人还?真是不怕说的话变得灵验啊。
不过倒还?真符合他现在的境况。
窗口期还?没彻底过去,他也确实不能给盛澜捐献骨髓。
即便盛澜真的得了病确了诊,他也真的没办法。
还?有半个月,他才能度过窗口期,进行最后一次检测。
在此之?前,输血这些事,连想都不要想了。
听到原嘉逸的回答,薄慎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直起身子,从胸前推开原嘉逸的脸,让他仰头正视自己。
“我是说盛澜,盛澜生病了,他是你哥哥,你们的配型很有可能成功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的?”
原嘉逸被他擎着脸,只得抬头看他,眼睛里闪烁着盈盈的笑意。
“我看你不在医院,就直接回家来找你了。”
听他这么说,原嘉逸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医院,你又定了我的位置?”
薄慎言心虚地点点头。
“是今天早上擦鞋的时候?”
又点点头。
原嘉逸颓然地笑了一下,后脑重重地靠在墙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动。
与其说是靠,倒不如说是不管不顾的一种自残。
薄慎言急忙皱眉去揉,“你这是做什么?”
定位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听到命运对他的审判。
算了,听不到也好。
落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