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鞭子?好好回?忆,多退少补。”
薄慎言伸开两?条长腿,身体向后靠,嘴上?悠闲地咬着?苹果,空着?的那只手不知道在哪个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学着?原嘉逸教他的样子,也漫不经?心地拨弄起来。
他没说的是,无论是多是少,都从他盛江河一人的皮肉之痛上?找补。
“你想干什?么??”
盛江河抽手蹭了一把油光中混合着?虚汗的脑门,鼓起勇气?问道。
薄慎言腾地一下?坐直身子,一大步便迈到了盛江河的床前,抬手朝着?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就给了他一巴掌,“我他妈问你话呢。”
宋娇颜心神不定地待在门口,时而贴在门上?听屋里的动静,时而攥着?拳头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那薄家小子除了一张漂亮的脸,壮得?像个茹毛饮血的匈奴人,进了房间这么?久,她担心盛江河甚至被他悄无声息地杀了。
正?考虑要不要报警间,薄慎言扭开门把手走了出来。
“伯母,伯父的状态真心不错,多亏您照顾得?好。”
薄慎言态度恭谨谦和,眼神温煦,就好像屋里床上?躺着?的是他亲爹一样真挚感动。
“所以即便不去瑞士,好像也没什?么?大碍。”薄慎言笑道。
宋娇颜脸上?的惊恐不比床上?的盛江河少半分,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伯父已经?和我商量好了,”薄慎言看了下?手机,对照着?上?面的时间,“一周之后,他的身体就会恢复健康。”
他揣起手机,又礼貌地点?点?头,“届时我会再来拜访二位,告辞。”
站在门边等着?进去伺候盛江河的佣人们不禁诧异不已。
身体恢复健康……是商量一下?就可以好的?
一屋子人目送着?薄慎言走出别墅入户门,看他抬腿迈进那辆周身漆黑的库里南中,慢悠悠掉了个头,大摇大摆驶出院子。
薄慎言看了眼后视镜里咬牙切齿的宋娇颜,勾唇嗤笑一声,疾驰而去。
将钥匙插进门锁转动的时候,隔着?薄薄的门板,薄慎言听见?屋里锅碗瓢盆在慌乱之间发出的碰撞声,以为?原嘉逸摔倒了,急忙拔下?钥匙推门进去。
“怎么?了?磕到哪里了?”
进了屋眼神就四处寻找着?原嘉逸的身影,好在这小屋子的空间极为?逼仄,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小饭桌边上?捧着?碗抬头看他的原嘉逸。
“没有,听见?声音吓了一跳,把盆弄掉地上?了。”
薄慎言低头一看,盆里的泡面和汤果然撒了一地,小刺猬眼睛里的惋惜呼之欲出。
他叹了口气?,胸口发闷,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原嘉逸旁边蹲下?,接过他手里装着?剩饭的碗。
“吃这些做什?么?。”
冷饭,泡着?方便面汤。
原嘉逸清清嗓子,好像挺高兴,“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就想着?随便吃点?,谁知道突然又来了……我这就去做点?好的。”
以为?不会来了,不是不回?来了。
他还是没把自己当做家人。
“我回?来,”薄慎言跟着?原嘉逸一同?站起来,上?前圈住已经?背对他往厨房走的青年,下?巴搭在他肩上?,“肯定要回?来。”
原嘉逸咬着?嘴唇,手指蜷在掌心藏到衣角下?面,拼命忍住心里的小雀跃。
回?来。
薄慎言把这间小屋子,当做了他们两?个的家,回?来了。
“原医生,我好想你。”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无赖像是在撒娇,拥着?原嘉逸转了个身,面向门口。
门口鞋柜边的墙上?粘着?一块裂了点?边角的长镜子,两?人所站的地方正?好和镜子平行。
“你……不是已经?在抱着?……了吗?”
原嘉逸羞于启齿“抱着?我”这三个字,偷偷隐去了“我”,耳尖薄红。
“抱着?你的时候,看不到你的脸,看不到一秒,就会想一秒。”
薄慎言抬起原嘉逸的下?巴,让他看向两?人对面的镜子。
镜子破旧极了,连带着?显色都很灰暗,可原嘉逸的脸却泛着?浅红,手上?局促的小动作也因此暴露无遗。
“这样就很好了,我能抱着?你,也能看着?你。”
薄慎言轻吻他的肩头,弯着?眼睛看镜子里青年无法克制的羞怯。
原嘉逸抬手覆住薄慎言横在他锁骨前面握着?他肩膀的手臂,轻轻捏了捏,“是不是饿了,我去做饭。”
看这小刺猬要走,薄慎言忙用了点?力将人拉回?来,这次是面对面。
他低头含住原嘉逸的唇瓣,边咬边笑,“这样也能看到我们原医生的脸。”
被他搞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原嘉逸慌张地环抱着?薄慎言的腰,想要离他近一点?,似乎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害怕,就可以再放肆一点?,不管不顾地去喜欢薄慎言。
“原医生是不是被蜂糖水泡大的小朋友啊?怎么?会这么?甜丝丝的。”
薄慎言捉到了原嘉逸犹豫着?躲闪的舌尖,轻咬了一下?,看到他疼得?微蹙了眉头,又赶快轻轻舔了舔以表歉意。
原嘉逸觉得?自己一个已经?快三十岁的男人,还被他说成?小朋友,不由更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