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蹙眉,“可是……”
“嗯?”莫母声一变,显然不太乐意继续讨论这话题。
小冉咬牙,心一横,将上回的事托出:“可娘你不知道,上次我跟柳儿上山摘野菜的时候,也遭了蛇,亏得他跟他爹搭手,将咱们给送了出来。这算起来,已是两回恩情,所以,我才想上门谢的他们,并非娘你说的不把名声当回事。”
“有这种事。”莫母瞪眼,“你咋不早跟我说?不是,我怎么觉着,你最近很喜欢瞒我事呀,赶紧老实招了,还瞒我什么没?”
眼神犀利地盯着小冉瞧,满是探究。
小冉连忙道:“没,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没敢说么。”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长心眼呢!这是没事,要是有个万一,你可让咱们咋办,又忘了前头的教训不是!”莫母斥道。
“没,没敢忘。”小冉心里暗叫苦,面上却软着脸讨好,说了些话才哄得莫母不念叨。
只见她长吁口气,兀自思索,小冉不死心,软声撒娇求着,但莫母定了心,任她如何说也不肯松口,“我备礼重些帮你还了便是,实在不必去,若不给不知晓内情的人瞧见了,还当你没皮没脸,上赶着要上人家家去相看呢!你不必再说了,时候已不早,快回你屋歇着去吧。”
小冉无法,只能默默回屋去。莫小雨年纪小,惯早睡,这会眼皮子早撑不住,窝在床上预着睡了,连打趣小冉的精神都无,打着呵欠小声道:“大姐,我先睡了。”
“睡吧。”小冉帮她捂好被角,也脱鞋上了床。然而,她却半点睡衣皆无,心里暗琢磨起,自己要怎么接近顾子安,才自然不显刻意。
*
而另一边的顾子安,慌忙离开陈溪村后,在自家村前遇着了一熟人。
那人身高八尺,身形壮实,着身灰色的短褂,裸露在外的臂膀腱子肉贲起,瞧着甚不好惹,面上绪着大胡须,遮住了半张脸,瞧不真切模样,只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叫人不敢轻易对视。
光是往那一站,那股肃冷味就与附近村民的纯朴安分截然不同,一股子行走江湖的草莽味,叫人望而生怯,只觉比那地头的混混还叫人发虚。
他正站在村前一棵树下,边上拴着匹棕红色的大马,他边摸着马头,边手上执着小石子在耍,见到顾子安神色恍惚略带慌张地从远处走来,眼睛微眯。
这顾兄弟虽是新识,但他几次接触,倒觉得人品还不错,人本分但胆子挺大,说话行事也颇沉稳,这般模样倒是新奇。
但他无意探究别人的私事,他扬手扔掉手中的石子,抬脚迎上去,抱拳问道:“顾兄弟,我可在这等你许久了,总算回来了。”
顾子安回神,见是他,连忙收起那些情绪,也学着模样一抱拳,笑道:“原来是张大哥。真是抱歉,叫你等久了,不若上我家喝口水吧。”
语气熟稔。
这人名唤张大则,是镇上一镖局的扛把子,三六九教的人都识些,前世两人因缘际会相识。人虽似看着不太相与,但其对朋友却极为仗义,他前世时而亏得他相帮。
上一世饱吃穷亏的他,这世不想再步前世的困苦之路,更不想因此失去爱妻。既是如此,少不得要先结识回上世劳碌奔波,因缘际会相识的朋友们。毕竟,有他们相帮,以后的路子没那么难走。
张大则摆手,“你说的事,我这边有些眉目了,今日来是想找你细谈细谈,去你家怕是不大方便。你若无事,便随我去镇上吧。”
顾子安微敛起笑,神色严肃,“行。谢谢你张大哥,你等等我,我要先回家跟爹娘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嗯,去吧。”
这一去,便是到了天黑才回来,顾母左盼右盼,总算见他回来,“可回来了,饭我放在灶上热着,你赶紧去吃。”
“好。”顾子安点头,自去厨房。
顾母瞧着他,心里暗嘀咕:儿子面上虽透着点奔波的疲惫,但眼睛发亮,连平日惯木着脸也带了笑,莫不是事成了?
她眼睛微转,起身也去了厨房,顾子安正坐在小板凳,扒着饭,顾母拉了个板凳在他身旁坐下,试探地问道:“大郎啊,今天累不累啊?”
“还好。”顾子安吞下饭,应道,“就是来回跑费些脚力。”
“那事成了吗?是做什么的呀?”顾子安只与他们说,有人要寻他做活,时间仓促倒没来得及细说。
“这事还没谈妥帖。”
“这样啊。”顾母有些失望,“那明天可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