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面粉腮的秦瑗优雅地下楼,陈景珩立刻收起手机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结束了?”
秦瑗面带娇羞地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又与绕过楼梯转角的许宛楠告别。
许宛楠几不可见地颔首,快步经过她身边,走向坐在沙发上表情已呈现出些许木呐的韩雨溦说:“累了吧?赶紧洗洗睡吧,对了,让陈妈帮我换一套床单,被子也一起换掉。”
韩雨溦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起身去找陈妈,而仍然立在楼梯口的秦瑗却像是被一个晴天霹雳震在了当场。
陈景珩却拉了她一把,说:“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有演出吗?”
直到坐上车,秦瑗才捂住脸,任眼泪肆意流淌。
开车的陈景珩转头瞧了她一眼,平静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恨意,却又很快融进了夜色中。
“没戏了?”过了很久,在一个等红灯的间隙,陈景珩才用一种状似不经意的口吻问道。
而半垂着头的秦瑗许久之后才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嗯”声。
陈景珩耸了耸肩,在绿灯亮起的时候猛地踩下油门,白色的跑车犹如子弹一般弹了出去,在秦瑗的尖叫声中,他兴奋地大声喊道:“太棒了!”
或许被他高昂的情绪感染,秦瑗也牵动春唇角,可笑容却异常苦涩。
呼呼的风声和马达的轰鸣声从耳畔呼呼掠过,可最让她讨厌的却是回荡在脑子里的许宛楠的话:“如果今天的许宛楠一无所有、穷困潦倒,你还会和他忏悔,还会说什么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吗?”
说实话,她从没想过有这种可能,因为即使在出道前,她眼中的许宛楠也是光芒四射的,除了那个不堪回首的童年,之后成长起来的许宛楠,不仅外貌令人着迷,学业也是相当优秀。而她对他的感情,也从最初的愧疚渐渐变成了爱慕,而这爱慕,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浓烈,却挣不开同样变得强大的愧疚感,因此这份感情,蹉跎到了今天。
她被问得语塞,许宛楠却嘲讽地笑起来。
她急急解释,却已无法改变他对她的成见,于是她针锋相对地问道:“那她呢?那个作为助理接近你的女人,难道看中的就不是你的明星身份?”
“还真不是。”许宛楠的语气异常自信,“像她那种书呆子要是能有这样的心机,我或许能省心很多。”
话说到这里,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争取的余地了。
秦瑗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伸出十指插入刘海,将长发往脑后捋去。稍稍理顺的秀发不一会儿又被风吹乱了,她索性任其飞舞,可拥堵了二十年的心却从未如此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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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雨溦躺在床上,心里有点膈应。
虽然床品都是新的,可只要想到秦瑗曾在她身下的位置呆过,心头就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适。
身边之人不停地翻来覆去,许宛楠终于出声问道:“睡不着吗?”
“很想睡…”可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之前许宛楠与秦瑗相拥的那一幕,她想,这一幕大概会存在她记忆中很久很久吧。
“你想听听我和秦瑗的事吗?”
韩雨溦确实很好奇,却又害怕听完后更难过,于是没出声,许宛楠却自顾自地讲开了。
“二十年前,我和你在火车站相遇的那一天,噩梦就开始了。妈妈把我扔到段家后就不知所踪,爸爸对我不冷不淡,可他的妻子,那个名叫吴茵茵的女人却视我如仇敌。她一直找我的碴,你知道,以我的性格,绝不会轻易认输,于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快就变得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