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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悄然而逝,最近都是艳阳天,一周来无风无云无雨,那叫一个……热!
出租车在老城区外围停下,朝熹和赖温宁下车,挑了些比较容易走的路进入老城区。这一片最外圈的老房子全都拆掉了,远远地,就能看见老城区中央那些还没来得及拆掉的房子。
七月份的天,走几步就汗流浃背,朝熹根本没法想象,这种炎热的天气没有空调吹风究竟得多要命。
然而,现在住在老城区的人,每天都活在这种炎热下,没有空调吹风,没有风扇,甚至——没有电。
大热的天气,那些未拆掉的房子门口几乎都坐了几个人,手边预备着铁锹和锄头,蓄势待发,好似一有风吹草动,随时能拎起来跟人拼命一样。
南城的这片老城区,是维市市区范围内最后的一片老城了,过去几年,老城区一直在说要拆迁,有些人人心惶惶,有些人乐见其成,直到去年,一切才成了定局。去年政府已经下了命令,让住在老城区的居民尽快搬迁,不久那一片就要拆。
如今,城市化进程太快,好像城市化的唯一标准,就是把从前的村庄改造成城市,这一片老城拆了,楼盘竖起来了,那一片老城拆了,商业中心应运而生。不光是城市的面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人们的节奏也太快了,很少有人在这忙碌的城市中寻求安|逸,追求心灵的平静。
但是,任何一个拆迁工程免不了都要出现几个钉子户。
十几年前,东城的老城区拆迁的时候,就有几个钉子户,那时候政府的拆迁补助比现在丰厚,也十分可观,但就是有几户人家,为了保住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子,不惜拿生命硬抗,最后,好像闹出了人命,最终,拆迁是延期了,但人的生命没了。
今年老城区拆迁这事,虽然暂时还没闹出人命来,但双方气势依旧凶猛,要是双方不能协调,恐怕会发生更大的事端。
从今年年初开始,积极响应拆迁工程的人家早就搬得差不多了,省下了为数不多的居民,毕竟,拆迁补贴相当可观,等新居民区建成,还会按照一定比例分给原城区居民房子,很多人都高高兴兴签了合同,拿钱就等分房。
有些人不是嫌给的钱少,只是因为一辈子都住在老房子里,生了感情,猛的一说几十年的房子要拆,不乐意那是人之常情。
到今年五月份,老城区的大部分房子都已经拆了,只剩下几家不愿搬走拒绝拆迁的人家,断电断水,生活极其不容易。因为不通电,只能点蜡烛,增加了许多安全隐患,要用水的话只能去很远的小区去买桶装水。
——没办法,剩下一小部分钉子户,新的工程迫在眉睫,拆迁队也顶着很大的压力,无计可施,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这次的案子就是跟此次政府的拆迁工程紧密相关的。由于几家钉子户的不配合,拆迁队强行介入,这一强拆,好了,几家居民也很硬气,破罐子破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次强制拆迁,导致那几为护家的居民受了伤,赖温宁的委托人就是受伤了的几个居民,对方是拆迁队。
进入城区后,朝熹和赖温宁好不容易找到了事发地点附近一个还未拆掉的摄像头,先去调取了当时的录像。拆迁队的拆迁车停在老城区外,那些居民如临大敌,先闹起事的是那几个居民,拿着铁锹就往外冲试图赶走拆迁队,拆迁队的人也都是皮肉之躯,就躲到了拆迁车上,结果操控的人不小心发动了拆迁车,老城居民就受伤了。
来南城老城区之前,朝熹和赖温宁先去了市中心医院,去看了看几个受伤的居民,拿了些用的到的资料,刚从医院出来,就直奔南城老城区。
老城区的这些房子,有一些还相当不错,很有特色,怪不得那些居民死活不肯拆,就这么拆了的确非常可惜。
有些人故土难离,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只是,政府已经批准的工程,也肯定不会因为几个闹事的钉子户而取消的。
朝熹突然觉得手中的袋子沉甸甸的,那里装了不久之前她和赖温宁一起去医院取的证据。
心里在替那些老城居民惋惜。
路不太好走,朝熹一面跨着地面的障碍物,一面走神,没注意到前面已经站了几个看起来能称得上是凶神恶煞的人了。
赖温宁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自己身后,朝熹抬头还一头雾水,问:“怎么了?”
“那些人……好像把我们当成拆迁队的了。”
“不是吧,一个貌美如花一个英俊潇洒,怎么能是拆迁队的人,他们就算眼瞎也该看出来我们不是啊。”
赖温宁:“……”谁给你这么大自信……
“赖温宁,你不用怕,小姐姐三年级的时候学过一星期跆拳道,那时候老师说我特别有天赋学的特别快,我现在应该打的还不错,待会要是他们冲过来,我保护你啊。”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朝熹!一会被人打趴下了,让她跪下磕头她也肯!就是这么乐观!
赖温宁汗颜,你确定夸你不是为了让你乖乖地交钱?!
“没事,我保护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