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竹顺着他力道往后一仰头,伸手拍开他爪子:“真想捏死你,敢拍我头的人都死了。”
“呵。”许一行翻了个白眼,收回手来。
舌头温热的触感还在手腕上,他皱了皱眉,使劲在简青竹身上蹭了蹭。
简青竹没理他,反而是抿了抿唇,像是在回味似的。
许一行看见他喉结顺着动作一动,顿时有些不自在,又皱紧了眉,小声骂:“你他妈什么毛病啊?”
“许一行。”简青竹严肃地喊了他一声。
许一行一愣,跟他对视了半天,听他接上前面的话:“医院洗手液的味道真恶心啊。”
许一行一口气提在嗓子眼,结果等来这么一句话,咬牙切齿地说了半句:“我他妈真是……”
“血还在你手上。”简青竹打断他。
“嗯?”许一行一愣,抬手又看了看自己手腕,顺势看了看腿,又将手腕凑到鼻尖前,“什么意思?”
简青竹仰着头垂着眼,是一个有点高高在上的姿态:“方悦的案子,只能以自杀了了。”
许一行皱起眉,没说话。
简青竹看着他:“你心里也清楚,咱俩是被卷进什么事情里了,这事情警/察局管不了,刚才那个叫郑义的也管不了。”
那个叫郑义的,果然身份不简单。
要不然怎么能留胡子呢!
许一行想。
外头天光越来越亮,云层渐渐被染亮,血腥的一夜终于成为过去。
简青竹又说:“我刚才说血还在你手上,洗不干净是因为被下了咒。恭喜,你被血鬼盯上了。”
“同喜,你也跑不了。”许一行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儿,“下了咒还能被你发现?”
简青竹撇撇嘴,挑着眉:“想让我夸你就直说,因为许大爷你体质特殊,这咒在你身上隐藏的效果不好。”
许一行一摊手,挑起一边眉毛,表示“就是这么优秀”。
简青竹就笑,说:“我乖吧?说夸就夸,给颗糖呗。”
“喏。”许一行抓住他手,攥着空气,佯装放了个东西进他手心,说,“莫哭莫哭,哥哥给你糖吃,再哭我就打死你哦。”
“妈妈呀好怕,用命在吃糖啊!”简青竹说。
许一行配合着假笑了一下,放开他,转头看天边的橘色,无所谓地问:“怎么办?是不是要灭了下咒的鬼才行?会死吗?”
“死是死不了,”简青竹笑,“顶多成个僵尸吧。到时候我会亲手结束你的痛苦的,毕竟职责所在。”
许一行撇撇嘴:“哦,谢谢您哦,请您照顾好您的邻居许迟迟。”
“客气。”简青竹伸手在他头上抓了一把,竟然有些亲昵的味道,“毕竟我是爸爸,要对你负责。”
许一行:“……呸!不要脸的王八羔子!”
两个人就缩在医院拐角的椅子上,看天彻底亮了。
刚刚六点多,许迟迟就出现在这二楼了。
她是害怕耽误简青竹上课才专门来早的,结果病房竟然进不去,顺着走廊走了一圈,看见窝在拐角处的两个人,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了?”她问。
两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许一行伸手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靠在简青竹身上,于是支起身子来,看着许迟迟:“姐。”
余光扫见简青竹正在揉着自己肩膀,一边也喊了一句:“迟迟姐。”
“发生什么事情了?”许迟迟又问。
她的情绪除了收拾许一行的时候,一向能在瞬间平复,因而刚开始的吃惊之后,现在已经十分平静了。
简青竹看许一行还懵着,于是接过话来:“迟迟姐,这段时间让一行跟我一起吧。”
又转向许一行:“我放学来接你。”
许一行瞪着眼睛,看了许迟迟一眼,问:“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要谁接?想见我姐直说,但我不会让你当我姐夫的。”
许迟迟笑了一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青竹你赶紧收拾收拾上学去吧,我给你们带了洗漱的东西。”
“别拍别拍等下脑震荡了!”许一行嚷了一句。
简青竹看他一眼,向许迟迟道了谢,把洗漱用品接过来,先去了尽头的洗漱间。
许迟迟这才转向许一行,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你怎么知道?”许一行十分惊讶。
这一句之后,许迟迟还没来得及回答,刚好一个护士路过:“许一行吗?你怎么在这里?我说怎么没看到人呢!”
经过昨晚的事情,好像整个医院都认识他了似的。
许一行撇撇嘴,委屈巴巴地说:“我们的病房被封了啊,也没人带我去新病房。以为姐姐你们把我给忘了呢。”
那护士一听,赶紧道歉:“昨晚住院部实在是手忙脚乱,没顾得上,以为跟你临床一起安排好了呢。我这就去看看空病房!”
“哎呀不用了姐姐!我这都观察一夜了,啥事儿没有!我该去上学了!”许一行摆摆手,“您帮我找个医生来呗?我要出院!”
护士忙慌慌去了,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知道怎么两个人一起掉下来,一个昏迷不醒,结果一个毫发无伤。
简青竹正好洗漱完,许一行站起来,迎着他:“你别来了,我等下就跟我姐回了,下午就去学校。”
“没病吧?”许迟迟摸摸他头。
许一行叹了口气:“这医院有鬼,住不得!”
等简青竹走了,许一行跟许迟迟走到护士台,在等待的间隙,才把事情略略地讲了一下。
当然,隐去了自己身上沾了血咒的事。
许迟迟倒是还平静,只是一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一会儿医生来了,略略问了几句,看过各种检查报告,确认了确实没什么问题。
似乎是忍不住,又感叹了一下,叮嘱完要注意安全,才让许迟迟去办理手续去。
护士台本来平时就两个值班的,其他人都在各处忙,今天却一共有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