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轻抚王怜花的后背,抬头亲吻他的?嘴唇,笑道:“那倒不然,这‘天字一号大善人’的?名头,今次我可得拱手让人了?。”
王怜花奇道:“你要让给谁啊?”
贾珂笑道:“当然是咱们画技一流的?王公子了?。”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很是,很是!让你来画《六脉神剑经》,日后谁想要修炼这门武功,只怕都会受你误导,走火入魔。看来这天字一号大善人,我便是不想要,也让不出去了?”
贾珂轻轻一笑,翻身将王怜花压在身下,伸手轻抚他?的?肩膀,凑过嘴去,吻住他?的?嘴唇。
王怜花伸手搂住贾珂的腰,脸上颇有几分苦恼,说道:“这是做天字一号大善人的奖励吗?唉,我的?嘴唇被你亲得十分快活,但是你又没带膏脂,我的?嘴唇越快活,其他的?地方就越不快活,你打算怎么奖励它们啊?”
贾珂笑得倒在王怜花怀里,随即撑起身子,咬了一口王怜花的鼻子,问道:“我一天没有喂你,你就这样想我,你要跟你妈去见她的老朋友,离开了?我,你受得了?吗?真?不会?饿死吗?”
王怜花笑眯眯地道:“我这次大概要出门四五十天,倘若你每天本该喂我三次,那么这四五十天,加起来就是一百多次。我这里正嗷嗷待哺呢,贾二爷,你这几天,可要多喂我几次啊。”
贾珂皱眉说道:“你要去四五十天?她这位老朋友住在哪里?你不过是陪她去探望朋友,怎会需要这么多天?”他?倒没疑心王怜花欺骗他?,只是疑心王云梦欺骗王怜花,明面上说的是要王怜花陪她去见老朋友,暗地里她却是要王怜花陪她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王怜花双臂收紧,贾珂身子一颤,便即倒在他的?怀里,下颏抵在他的?肩头,眼前尽是茫茫的绿色,却是枕头。
王怜花叹了口气,说道:“唉,她那朋友从西域回来以后,就在长白山上修仙炼药。你想长白山和杭州相距多远?来回用上四五十天,也很正常吧!”
昨晚他?就与王云梦商定?,告诉贾珂他们要去长白山。毕竟他?们在路上要花四五十天,足见路途十分遥远。若说那位老朋友住在西边,贾珂一想西边,自然会想到柴玉关,说不定?就会猜到他们是要去对付柴玉关。若说那位老朋友住在南边,便是住在大理,便是骑马,在路上也用不了?一个月,何况贾珂在大理国有熟人,很容易戳穿他?的?谎话。而长白山位于丹国,一来此地和杭州相距甚远,二来贾珂在丹国没什么熟人,他?谎称要去长白山,贾珂未必发现得了?。
贾珂果然没起疑心,笑道:“修仙炼药?真?看不出来,你妈会?有这样的朋友。”说着微微叹了口气,想到王怜花要和王云梦离开,一走就是四五十天,心中当真?千万个舍不得。
但是他一发现自己体?内情?花剧毒已然除净,便猜到王云梦多半是向王怜花承诺了?一些事情?,诸如往后再不为难自己,定?和自己亲如一家等等,王怜花见她说的?真?诚,就与她重修了昔日的母子之情?。再说了,王云梦纵有千般不是,总归是王怜花的亲生母亲,如今她要儿子陪她去见昔日的老朋友,本就合情?合理,王怜花又想要陪她去,自己怎能阻止王怜花和他?母亲亲近?
王怜花听到他这一声叹息,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想到自己刚答应往后再不骗他?,如今言犹在耳,自己却又欺骗了?他?,不免大为心虚,当下笑了?笑,说道:“她毕竟在江湖上走动这么多年,有几个朋友,又有什么稀奇的??”
贾珂嗯了一声,又道:“那你们昨天还说什么了??”
王怜花事先早已料到贾珂会?问这句话,笑道:“她向我保证,往后绝不会?再对你出手,只会把你当亲儿子一般看待。”
贾珂嗤的一声笑,说道:“那可多谢她了?!”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她对你这一手养大的?亲儿子都不好,还能对我这半路来的亲儿子好吗?不过只要她再不给我添乱,那就大是幸事了?!”
王怜花听出贾珂声音中缺乏兴趣,甚至夹着几分嘲讽之意,知道贾珂这是对王云梦的保证不以为然,他?也不觉惊奇,继续道:“嗯,然后我问她,她和‘七月十五’有什么关系,她反问我‘七月十五’是什么?还跟我说,她确实知道咱俩拜天地那晚,会?有人潜入金风楼刺杀你,但这是因为在咱俩成亲之前,吴明找上门来,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贾珂大吃一惊,问道:“吴明?”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吴明!”便将吴明如何找到王云梦,如何劝说王云梦出手等事一一说了。
然后他侧过头去,口上用力,咬住贾珂的耳朵,似笑非笑地道:“我妈说别看吴明是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其实可是个多情?种子。两年前你揭穿他?的?阴谋,害得他?一败涂地,换作寻常人,早就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了?,他?却不仅不怨恨你,反倒对你仍然情深爱重。
你想想啊,若非他?将你放在他的?心尖上,又怎会任何与你有关的风吹草动,他?都没有错过?又怎会知道你大难临头,生机渺茫后,他?想到的第一件事,还是如何迫使咱俩分开?啧啧啧,他?对你这铭心刻骨的?情?意,连我妈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都不禁为之动容了?,贾二爷,你是不是也动容了??”
贾珂呵呵一笑,说道:“我的?容没动,胃倒动了!唉,果然是智者见智,淫者见淫,就算我再怎么英俊潇洒,讨人喜欢,你妈明知道吴明已对我下过不知多少次狠手,怎么还能认为,他?对我充满爱慕之情?,思恋之意呢?天下间哪有人会这样喜欢别人?难怪她直到现在,还放不下柴玉关呢!”
王怜花哈哈大笑,说道:“好一个‘天下间哪有人会这样喜欢别人’!敢问贾二爷,你是怎么喜欢别人的??”
贾珂笑道:“说来倒也容易。我喜欢谁了?,就要他?每天都叫我老公,叫我哥哥,他?若是不从,我还要打他?屁股,打到他从了为止。”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想得真?美,我先来打你屁股!”说着扬起手,正待落下去,贾珂却格的一笑,抱着他?翻了个身。
两人位置调换,贾珂笑眯眯地道:“叫不叫?叫不叫?”
王怜花哼了一声,正气凛然地道:“不叫!”随即感到贾珂扬起手掌,显然是要打他?屁股,忙道:“哼,你还有心情?让我叫你哥哥,叫你老公,有一件事,难道你没有想到吗?”
贾珂笑道:“什么事啊?”
王怜花叹道:“我刚刚跟你说过,咱俩在丹房说过的?话?,都给我妈一字不漏地听入耳中。这不仅包括‘六脉神剑’的?事,还有你跟我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像什么……”
贾珂笑道:“比如‘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吗?哈哈!”
王怜花登时面红耳赤,羞窘难当,气鼓鼓地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贾珂笑道:“我为什么笑不出来?是她偷听咱俩说话,又不是我偷听她说话,真?要羞愧,也应该她羞愧才是。怜花,咱俩拜过天地,是正儿八经的?夫夫,夫夫之间,不说这些话?,又该说什么话?去?难不成你还想和我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吗?”
王怜花本就不是脸皮薄的?人,至于那些三纲五常,仁义礼法,他?也向来对此嗤之以鼻。只是他和贾珂说的?话?实在太过羞耻,有些言语,他?自己听到,还觉面红耳赤,一颗心怦怦乱跳,何况被母亲听到了?这才尴尬成这副模样。
这时听到贾珂这话?,王怜花只觉贾珂这几句话字字珠玑,霎时之间,他?心里就不羞窘了?,脸蛋也不通红了,笑骂道:“你这龟儿子若是敢跟老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老子就打你屁股!”
贾珂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你这龟儿子若是敢跟老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老子就用这三千弱水,把你淹死呢!”
王怜花一张俊脸,登时又涨得通红,连忙将脸埋到贾珂胸口,省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太过羞窘,引得贾珂嘲笑自己。
待他?将热烘烘的?脸蛋儿埋好,看不见贾珂了,这才心下安定?,恨恨地道:“贾珂,你这个鬼!有本事你就放鸟过来,老子现在就淹死你!”
贾珂咯咯笑道:“别急,别急!等咱们回到客栈,我包管让你有时间淹死我就是。”
王怜花哼了一声,将脸埋在贾珂胸口,只觉浑身都热烘烘的?。
贾珂伸手轻抚王怜花的头发,笑道:“除了你用这三千弱水淹死我以外,你们俩还说什么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脑海中登时浮现出他和王云梦讨论这件事的?场景,登时羞窘得整张脸都要冒烟了?,咬了贾珂一口,说道:“谁跟她说淹死不淹死了?!”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这是我一时口误,你当然没和她说这事了?。”
王怜花又咬了他?一口,然后道:“嗯,她还跟我说,她本想用绝情?丹收服公孙止当她的手下,可惜公孙止已经死在咱们手上,这个计划,当然只能作废了?。既然公孙止死了?,绝情?谷群龙无首,再没什么用处,加之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来过这里,她便将谷中所有弟子,一齐杀死了。”
贾珂稍感惊讶,问道:“柔儿呢?”
王怜花耸了耸肩,说道:“她倒没提柔儿。如今绝情?谷已经毁了?,于她而言,柔儿的价值,只在于告诉她,这些年来,绝情?谷和柴玉关的来往。你也知道,她向来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一旦柔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了?她,她只怕不会?留下柔儿的性命。”
贾珂点了点头,问道:“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在石窟之中,找到了一个人?”
王怜花先是一怔,心想:“贾珂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随即想到:“贾珂知道这件事,倒也不足为奇。裘千尺毕竟在那里住了好几年,当然会留下不少东西。”
他?想到这里,脸上神色有些古怪,忍不住叹了口气,笑道:“幸好你练了?‘九阴白骨爪’,否则我妈把出口堵住,你没法爬上深渊,岂不也要和裘千尺一样,在地下一住就是好几年了?”声音中充满了庆幸之意。
贾珂听到“裘千尺”三字,不由心下大宽,寻思:“原来那人真?的?是裘千尺。嗯,裘千尺仍旧活在人世这件事,除了王云梦一伙人以外,只怕再没有人知道。王云梦本不必将这件事告诉怜花。可见她这次确实是诚心诚意地与怜花讲和了?。”
他?哪知道王云梦这次虽是诚心诚意地与王怜花讲和,但是这对母子讲的却是如何瞒过他?,携手去西域对付柴玉关。他?只道王云梦既与王怜花讲和,那就是与他?讲和,甚至还在寻思:王云梦毕竟是王怜花的母亲,既然她向自己低头了?,那往日的种种恩怨,自己也就不要再计较了?。
当下笑了?笑,说道:“那倒不然,毕竟没有人会去找裘千尺,但是我知道,你掘地三尺,也会?来找我的?。”
王怜花向贾珂一笑,正待说:“掘地三尺?这只怕不够吧!”
但是话未出口,就听到贾珂叹了口气,悠悠地道:“只是你这小猪也中了秦南琴的算计,自身尚且难保,又哪能来找我?到时咱俩一个被困在地下,三十六日后毒发身亡,一个被秦南琴挖掉一双眼珠,扭断一双手脚,那可真是……”
他?说到这里,向王怜花望了?一眼,王怜花也正望着他?。
两人不自禁地凑过脸去,吻住对方的嘴唇,绞住对方的舌头,两颗心怦怦跳动,明明不在一个身体?里,却好似已经合二为一,心中都想:幸好我当年练了?“九阴白骨爪”,这才能够攀上数十尺的笔直深渊。幸好我在那时闯入木婉清的?闺房,让她爱上了?我,才教?公孙止一直待在丹房找我,否则丹房中空无一人,母亲一定?会?潜入丹房,堵住那块活动的石板,让你再也无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