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在窗户上。
金九龄居然已经来了,穿着官服,正站在院子外面,和贾政说话。
窗外一片洁白,空气清新而冰冷。
洁白的积雪,被风吹着从树枝上落下来,掉在金九龄的肩膀上,金九龄看也不看,轻轻一躲,就避开了雪花。
贾政道:“金捕头一大早过来是什么事?可是我家那两个失踪的丫鬟找到了?”
金九龄早忘了这事,听贾政一说,才想起在石观音一事死去的玛瑙和丸香,心中一哂,想那两个丫头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我去哪里给你找来她们,正色道:“下官此来,并非为了此事,大人可听说前日皇宫里丢失了一样宝物?”
翡翠宝塔被偷的事情早已经随着包有吃的死传遍了京城,偏贾政和同僚关系冷淡,又总是一下班就回家,和外人毫无来往,竟然对此事完全不知,此刻他听了金九龄这话,实在摸不着头脑,道:“既然是皇宫里丢了东西,金捕头你也应该在宫中查找,怎么一大早来这了?难不成那偷东西的贼竟在我家里?”
金九龄道:“在下正是因为此案,有几件事想来问一问贾珂贾二公子。”
贾政听了这话,不由又惊又气,心想:“我家自祖宗以来,家里人向来循规蹈矩,何曾与这种官司扯上关系。这个该死的孽障,不在家读书,怎么敢去偷皇宫的东西,若此事和他有关,岂不祸及于我!”
他正欲找人把贾珂叫来,就听到窗户发出“吱呀”一声打开的声音,贾珂正站在窗户后面披头散发的看着他们,脸上还带着懒洋洋的笑意:“金捕头有什么事要问我的,就在这里问吧。外面太冷,我刚掉进冰湖里没几天,就不出去了,省的病倒了,明天不能进宫参加十一皇子的生日宴了。”
他这话是说给贾政听的,贾政见他这般有恃无恐的模样,愈发生气,冷笑道:“金捕头,你只管在这里问他,我在这里,谅他也不敢不答,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等草莽,敢做出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来。”
金九龄道:“贾大人切勿多心,这件事和贾二公子关系并不大,在下今天过来,虽是为了缉捕真凶归案,却不是为了来缉捕贾二公子的。只是这件事下官奉旨秘密调查,有些东西,下官只能单独去问贾二公子,却不能让贾大人旁听了。你我都是为皇上做事,还请贾大人给下官行个方便。”
贾政听了,道:“金捕头替皇上查案,案情还没查清楚,我自然不会多问。只是问一句,可是这该死的奴才在外面结交了什么不该结交的人,才惹上这件事的?”
金九龄脸上露出迟疑之色,许久,颔首道:“不错,令郎结交的朋友陆小凤,目前涉嫌和楚留香——也就是偷盗翡翠宝塔的嫌疑人——杀死了包有衣包捕头全家,而包有衣捕头生前就是调查翡翠宝塔的捕头之一,在下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令郎的。”
话未说完,已经把贾政气得面如金纸,对贾珂大叫道:“你看你都出去认识什么人!从今天起,如非皇上下旨,或者不能推脱的邀约,绝不准你再出门半步!”
金九龄道:“贾大人切勿动怒,让下官先和令郎谈谈吧。”
他一面扶住贾政,一面看向贾珂。他本以为贾珂会又惊又怒,吓白了一张脸,没想到贾珂一动不动,托着腮在窗前看着他,连脸上的笑都很温柔。令他毛骨悚然的温柔。
金九龄硬着头皮走进贾珂的房间。
贾珂正坐在桌前喝一杯热腾腾的蜂蜜水。
见金九龄进来了,仍然专心致志的喝着蜂蜜水。
金九龄也只好站在旁边等着他把蜂蜜水喝完。他注意到床上有两个枕头,两条被子,被子甚至还没有叠好,床单甚至还没有铺平,只是放下了床幔将里面的杂乱遮住了。
昨天这张床上显然睡着两个人,但是此刻王怜花并不在屋里
贾珂放下杯子,杯子里空空的一滴水也不剩。
等他喝完水,他才终于看见金九龄站在那里似的,俊美的脸庞上露出惊讶的微笑来,道:”金捕头刚才那么大的派头,怎么这会儿,在下不请你坐下,你就不坐了呢?”
金九龄苦笑道:“金某也是逼不得已,还请贾公子你原谅在下的失礼。”
贾珂玩味的笑道:“逼不得已?”
金九龄道:“如今谁都知道六扇门有资格竞争总捕头位置的,只有金某和包家四兄弟,如今包家四兄弟两个死了,两个失踪了,贾公子您说,现在大家会认为谁是最有嫌疑对他们下手的人?”
他不等贾珂说话,又道:“当然是金某了,金某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必须要全力以赴,将这件案子查清楚,将真凶缉拿归案。而现在,杀死包有衣全家的真凶已经水落石出,就是陆小凤和楚留香两个人。”
贾珂道:“哦?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