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道:”你知不知道是谁向皇帝引荐的他?”
王怜花摇摇头。他和王云梦何止不知道是谁向皇帝引荐的柴玉关,连柴玉关究竟帮皇帝做过什么事都不知道。他显然做的都是些不能公诸于众的事情。
贾珂看着灯花,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就是那个‘隐形人’?”
贾珂并不是一个多么感性的人,他插手这件事,有一半是因为楚留香和陆小凤,另一半却是为了将‘隐形人’拖下水。
‘隐形人’在京中越有势力,这种牵扯到国家、皇子的事情就越可能会牵扯到他。只要他一动,贾珂就有机会能抓住他的狐狸尾巴。
这种利己而利人的事,只要是有理智的人,就绝不应该拒绝。
贾珂这两天一直在思考‘隐形人’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手,或者像王怜花猜测的那样,为什么会挑中他来练蛊,而快活王的突然出现,给了他新的灵感。
“你母亲冒充甄家姑娘住进我家,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石观音死在我手上,这件事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柴玉关喜好美女,石观音恰好就是一个绝色美女。柴玉关曾经在关外生活了很久,石观音的老巢恰好也在怪外的沙漠里。
柴玉关出身商贾世家,石观音恰好在和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一起做生意。石观音在衡山一役诈死,而衡山一役恰好就是柴玉关策划的。石观音的阵法融合了武当、昆仑和全真教的阵法,而柴玉关恰好交游甚广,很可能不仅亲眼见过这三派的阵法,并且还让别人给他讲过这些阵法的奥妙。还有一点,梅超风恰好就是从关外来到的京城。”
王怜花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如果贾珂说的是真的,那么柴玉关一定在很早以前就和石观音有来往,也许连王云梦记忆里仅剩的那几年美好的时光,都是充斥着谎言和算计的。
他想了想,说:“石观音既然在家母没来之前就知道了家母的算计,如果她和柴玉关的关系这么亲厚,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贾珂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告诉柴玉关?没准伯母的计划,就是柴玉关先看出来的,他不想自己亲自动手,或许是因为他在顾忌什么,又或许是因为皇帝外派他去西域他没有时间,可是他绝不能让伯母进宫,所以他就将这件事告诉石观音,因为他知道石观音一定会忍不住动手的。
皇后这么早就知道甄姑娘的真实身份,甚至还来得及把移花宫的人请来,谁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有没有他的影子。”
王怜花的脸上已经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忽然吹灭了油灯,屋里登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冷冷的月光透过窗纸朦胧的照进来。
照亮桌子上的两杯水,也照亮他水汪汪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满含着泪珠。
还有一滴眼泪已经流下了脸颊。
王怜花似乎完全没有察觉眼泪即使在昏暗的月光下也非常的明显,他默默的流着泪,说话时却不带一丝哭腔。
“如果是这样,他挑中你,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折磨你,就像猫要吃掉老鼠之前,先按住老鼠的尾巴,放开身体,让老鼠抱着一丝求生的希望拼命挣扎一样。”
贾珂默默瞧着他,心里也有点难受。
有对比才有高下之分,和快活王一比,看见儿子不行了立马张罗着置办棺材的贾政都显得可爱起来。
贾珂笑道:“所以这件事我不能不管,没准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一次反击的机会。你有没有读过《封神演义》?女娲派妲己勾引纣王,祸乱殷商,妲己虽然是奉命行事,最后诸人封神,纣王都有份,她却被斩首了,女娲可没有出面护她。
这种人不过是主人做脏事时用的刀,没引起众怒的时候用起来十分合手,但是一旦引起众怒,没有人会为了一柄锋利的刀就去把脏水揽在自己头上的。”
他又解释道:“至少现在楚留香已经找到了两条可疑之处。第一条,七皇子究竟得的是不是天花,如果是,那么是谁安排太医给他用错误的药方熬药。如果不是,那么究竟他是中毒后看起来和天花一样,还是他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假装或者被告知得了天花。
第二条,究竟是谁提前告诉柴玉关会有丹国的暗探过去。而这两件事,恰好都与柴玉关有关系,不是吗?只要咱们能解开这两条秘密,没准就能抓到柴玉关的把柄。”
王怜花点点头:“不错,但是这两件事都发生在皇宫里,你要怎么查?”
贾珂道:“就我看来,我认为杀死包有衣的人一定和这两件事有关。因为那天晚上,先后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包有衣死亡,第二件事是七皇子得天花连夜被移出皇宫。
他们两个,一个是翡翠宝塔案件的当事人,一个是第一调查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要他们闭嘴,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这么做,釜底抽薪,打乱翡翠宝塔案件真正的幕后主使的计划,让他不得不废除自己原本的计划,走一步新棋。”
王怜花道:“新棋……你是说包有吃的死和另外两个人的失踪都是那个人临时想出的招?”
贾珂道:“不好说,这得看究竟是谁杀死的包有衣,目的究竟是什么。”
王怜花道:“那咱们现在只能等陆小凤和楚留香带回来消息了。”
贾珂道:“正是,这件事实在急不了。”
他站起身,向王怜花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