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道进了侯府,身后跟着好几个捧着礼物的小厮。
“贤婿来了!”迎在门口的是三叔言云显。
什么贤婿?言永宁听着别扭,她这叔叔三十多也就比莫冉大个十来岁罢了。
“三叔。”莫冉礼数周全。
言永宁自己先行走进前厅,回了侯府她就自在了。“伯母!我回来了。”侯爷夫妇早就等着了。
“伯父!”
“如何,国公府还好吧?”华月忍不住问了一句。
“国公府哪里有不好的道理。”侯爷对夫人华月使了个眼神。
正好莫冉跟着进来了。言永宁刚到嘴边的话就没说出口。
“贤婿来了。”康永侯对莫冉客气道。
“侯爷侯夫人。”莫冉礼数周全。
“都是一家人了,叫大伯吧。”康永侯拍了拍他肩膀。
“大伯。”
“好好好,饭菜都已经备好了。”
言永宁凑到华月身边,“我今日能否住下?”
“好像......没这个道理。”华月想了想,“这样,你一会儿别说话,我开口将你留下,莫冉也不好说什么。”
五人一道用了午膳,饭桌上,三叔言永显简直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将莫冉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她大伯也是,一口一个贤婿。
“你们晚些时候再回去,你姑姑说今日要来的,不能错过了你回门。”华月开口道。
“哦,好啊。”言永宁煞有其事地答应下来。
还是她伯母华月有办法,这样晚饭拖得晚一些,就可以借口说天色不早了,让她留下别走了。
用了午膳,言永宁回房去休息,莫冉也一言不发地跟了过来。
她的闺房可比他那破屋子好多了,下人早已经为她焚上了最爱的檀香,窗户半开,整间屋子都敞亮。一进屋她就躺到木塌上去了,她可怜的背。
莫冉负手在屋子里闲适地转悠着,屋子里头不少奇珍异宝,床是花梨木雕刻的大床,是他房里床的两个那么大,就连床上的被褥、幔帐也是出自绣宝阁,精致华美,松软无比,价值不菲。
言永宁这躺得不成个样子。
莫冉站在她的绣架边上,这一副是双面绣,她废了好大工夫,才绣了一半。上头绣的是盛开牡丹花,他忍不住伸手去摸。
“你看归看,可别弄坏了。”言永宁不放心叮嘱道。
莫冉又立即缩回了手,没去触碰。
两人歇了没一会儿,门口突然有一团雪球似忽的东西进来,言永宁脸上立即晕染开笑容,伸手将狗抱起来,“绒儿,想不想姐姐?”
莫冉就坐在她身边,道了一句,“它还在。”
“你知道它?”问出口才想起来,自己当年带着狗儿去书院,叫绒儿追过莫冉。这都多少年了?他还记着,果然记着仇呢,自己得防着他点。
莫冉伸手要摸,言永宁抱着狗躲开了,莫冉的手就停在空中,“你不必这么提防我。”手依旧伸过去,轻轻摸了摸绒儿的头。
狗朝着他吐舌头呢。
“他不记得我们之间的恩怨了。”莫冉道,“你其实不必提防着我。”
言永宁听着这话觉得心里头怪怪的,抱起狗儿去了床上坐。她提防他?哼,她只是见不惯这种小人得志的样子,一个庶子而已,一朝得势了,逼着她这个侯府嫡女下嫁给他就是他不对了。
到了酉时,还没有下人来请他们去前厅用饭。
“再等等吧,我姑母还没来。”言永宁道。其实心里知晓,这只是华月留她下来的权宜之计。
“恐怕康王妃不会来了。”莫冉道。绒儿已被他抱在怀里许久,安稳入睡。
居然被他看穿了?
“今日一早,康王已经被请去宗人府了。”他又透露了一些,“故而我猜想康王妃应不会过来吃你我的回门宴。”
宗人府?她姑父好端端地,怎么会去宗人府?他是在骗人她吧,从早上至现在,他都同自己在一道,他何来的消息?
没过多久,管家亲自来请他们去前厅用饭,估计是听了华月的吩咐,做戏做全套,道了一句康王妃有事,晚饭就不过来一道用了。
莫冉自始至终都没有拆穿。
一路上言永宁想着他方才说的话,没留神,下台阶之时差点摔倒,幸而莫冉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挣脱了,“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