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放下手,后撤了些,又低着头看自己的指尖。
半响后那人说:“不辛苦,很高兴。”
好客套的话,宋月稚顿时心里想笑,把那些奇怪的想法散了去。
嗯,应当是平日里封絮老爱调侃她与江汶琛的关系,这才?让自己也想多了吧。
她又抬眸笑,落霞余晖中,璀璨的犹如小太阳。
忽而传来一阵歌声,两人错开神情,宋月稚耳尖微动,“这是谁在唱?”
“是个小孩。”宋行道:“随着难民到这来的。”
他说这是那人姐姐作的歌,一路走来便是她在领队,也是不少难民的精神慰藉。
宋月稚细细品味下来,这声音很纯澈也很有?感染力,这样的天赋不管到了什么地方,当地的花楼一定会用心栽培。
但是她并没有?选择寻找落脚之所,而是跟随着大部队,成为难民心?中的一道光辉。
宋月稚微垂了眼,只是细细的听着。
之后,歌声停息。
这次她只唱了不到两句,接着是人群中涌现的躁动。
她皱眉,”怎么了?“
“阿宣病了。”宋星说:“这几天她转态不好,唱不了多?久。”
她拥有不少难民的拥戴,自从生?病之后不少人担心?的几乎睡不着觉。
宋月稚便起身道:“去找郎中。”
很快,她便将杨廉带了过去,她最熟悉的还是他,所以很快便做了抉择。
到了地方,方才发现那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长相不美丽,但神情却有些说不出的自傲。
这份自信给她添加了光环,让人不得不忽视。
“喂,小个子,你?不是不来吗?”她还发着烧,嘴里却一点也不饶人。
杨廉气的牙痒痒,“要不是宋小姐,谁会管你的死活。”
“你?算什么啊.......”阿宣哈哈大笑,“一条狗吗?”
这姑娘说话还真是不拘小节,宋月稚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要说话便又听她道:“你?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快滚吧,碍眼睛的东西。”
这两人明显是有过节,但就是如此,话也说的太过落人脸面。
终于,杨廉眼睛红了,指尖紧紧的掐入掌心?,还不待宋月稚出声劝阻,江汶琛便挡在她的身前,制止了她要插手一二的行为。
于是杨廉便一转身迈着步子跑了。
她侧目与江汶琛对视,眼里满是疑惑。
只见他对阿宣开口,“明日再给你?请旁的郎中。”
不知怎么,阿宣的气势一瞬间松垮下来,她抬起手小声道:“谢谢了。”
又抬起双目,竟然是感激的神情,而且正看着宋月稚,她露出一抹笑,“谢谢宋小姐。”
这位,是她们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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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人离开,行在路上,宋月稚忍不住扯了扯江汶琛的袖子,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是才知道的。”他轻叹息,似乎也觉得有?些头疼。
他说杨廉不是什么难民,而是一位悬壶济世的医者后代,家族人丁凋零,他又是唯一的嫡传血脉,自然是及尊贵的。
但怪就怪在,他学得一身医术却不好好继承家业,又拒绝为高门大户问诊,居然离家出走偷偷为难民行善。
“那与阿宣有?何干系?”
“阿宣的姐姐在当年祸州之乱的时候,救了杨廉一命。”
宋月稚一征,这才?明白,杨廉因为想要报恩离开家族颠沛流离,而阿宣并不想接受他的恩惠。
她轻轻回首,见破落的门窗内,捧着一杯热水一小口一小口喝水阿宣。
她说的话宋月稚听不清,“这样锦衣玉食的小公子,到这来找什么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