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月,一切好像都风平浪静,只是这平静之下却又不知暗藏着多少波涛。
已过了小寒,天气正冷,风割在人脸上生疼。叶蓝着一件银纹暗花云锦裙,外边又套了个狐狸毛软缎披风,正匆匆往叶父书房去。
叶蓝本对衣裙无甚要求,金氏却热衷于打扮她。叶蓝不愿辜负娘亲的好意,所以金氏让她怎么穿她就怎么穿。只是每每穿着这些衣服,她却总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不知这些东西能换多少粮食。
正想着,叶蓝已经走到书房门口。
见女儿来了,叶仲天连忙让她烤火,又让侍女端来一碗姜汤为她驱寒。
从叶蓝房间到书房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看到叶父如此紧张,叶蓝对父亲笑着说:“我包裹的如此严实,爹爹还怕冻着我吗?”
“女儿家的身子最为娇贵,当然要好好养护。”叶仲天目光慈爱的看着叶蓝。
待身体暖和了,两人开始聊正事。
“父亲派遣去南疆的使者今日回来了,所说的一些事与你相关,爹爹认为你有必要知道。”说起这事,叶仲天的语气有些沉重,竟不知应该怎么说下去。
“为父竟一时难以说出口,还是让你李叔说吧。”叶仲天说着,让人叫来李蹇。
李蹇是叶父的侍卫长,更是叶父的心腹。叶蓝曾听父亲说过他,心里也很尊重这位和父亲一起征战的将领。
不一会,李蹇过来了。叶蓝叫李蹇李叔,还向他问了一声好。
李蹇连忙说:“不敢不敢,小姐折煞我了。”
说罢看着叶父,意思是真的要告诉小姐他从南疆探听回来的消息吗?
叶父点了点头,他认为女儿长大了,应该知道她真正的情况。
得到叶父授意,李蹇开口了:“我深入南疆腹地,的确探听到了些消息。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两个疆族人,我向他们描述小姐的症状,这两个疆族人告诉我这种蛊乃疆族圣女专属,名唤离魂。中者昏迷,不唤醒则沉睡至死,唤醒则活不过三年。”
“我又问此蛊何解,疆族人说此乃族中辛密,不愿透露。我用重金打动了这两个疆族人,他们才悄悄告诉我,要用下此蛊圣女的心头之血方能解蛊。但如今的圣女不过十来岁,并没有出过南疆,定不是下蛊之人。而上一任圣女已经失踪十多年了,行踪难觅。”
李蹇停顿了一下,说出一个残酷的事实:“所以就是说,若小姐你的蛊毒在三年之内无法解除,怕有性命之忧。”
叶仲天紧紧捏住拳头,恨声说:“这下蛊之人,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叶蓝却很淡定。她早就知道若自己不解蛊毒活不过三年,如今却侥幸知道了这离魂蛊的解法,实在是意外之喜。
如今想想,梦里所见,叶蓝说她日日衰弱,叶父早知道病因,却无能为力找不到下蛊之人,所以不愿告诉女儿她的真实情况。
在女儿死后,叶父悲痛欲绝,好不容易找出凶手集齐证据,又不能报仇,反而身陷囹圄。这种痛苦,定然锥心。
今世叶蓝表现出强大的一面,又提前和叶父摊牌,告诉他她已觉察出端倪。叶父在她旁敲侧击之下又探查出些蛛丝马迹,今世才会将真实情况告诉她。
李蹇告退之后,叶蓝问叶父:“这一个月爹爹派人盯着侯府,可知侯府新妇定了哪家闺秀?”
“他们打的亲上加亲的主意,定了柳州伯府嫡女林婉。只是这侯府和咱们退亲不过月余,暂时没有公开罢了。”叶父说。
“这就对了,那爹爹知不知道府中内应是谁?”叶蓝问叶父。
叶父知道女儿知晓府中贼人是谁之后,就全权交给了她没再过问,自然不知。听叶蓝这么问,只让她赶快说不要卖关子。
“这奸细就是我房内丫鬟秋玉。用秋玉来引蛇出洞。确定了这幕后主使,找出下蛊之人,女儿的蛊自然可解。”叶蓝说着,让人把秋玉带了上了。
秋玉早就被叶蓝派人监视起来,自知行事败露。此时被压上来,立马扑通一声跪在了叶蓝和叶仲天面前。然后连连磕头,求叶蓝和叶父饶过她。
叶父看着秋玉怒声问道:“将军府往日待你不薄,为何要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秋玉泣涕涟涟,声带哭腔的说:“奴婢也不想啊,但是奴婢的弟弟病了急需用钱,有人找上了奴婢给了奴婢一物,说只要奴婢将这东西放在小姐饮食里,就给奴婢足够的钱。还说这东西只会让小姐昏睡不会伤及性命,奴婢这才一时鬼迷心窍。”
叶蓝静静的看着她,慢慢的说“若你向府中说明实情,我们如何会不帮你,偏偏走这些歪门邪道,罪不可恕。”
秋玉看小姐这么说只觉得更加惶恐,又用力的磕头,嘴里喊着饶命。
“不过如今倒有一补救方法。且看你愿不愿意了。我问你,那人给你钱的时候可曾留下什么信物?”叶蓝吊足了秋玉胃口又问她。
秋玉一看可以将功折罪,连忙仔细回想。突然,她大声说到:“钱袋,那人给我钱的时候连带着将钱袋也一同给我了。那钱袋很是精美,我得到后日日装在身上。”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