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为了活得更好而努力的故事。”刘栗揽揽肩头上的发丝,笑吟吟地说着,杜少源听她这般细细的话,不由得扭头瞧了一眼,见她雪白的手指映衬乌黑的发丝,在蓝盈盈的裙上,有一种丝绒上的玫瑰的美感。
她说的,仿佛低嘲着,到底说的是她扮的戏,还是她本身,那便是她心里才明白。像她这种女人杜少源从小见得多了,有美貌,有心机,也有目标,她们的难处是他不愿意去想的,这个世界既然存在着差异,那么差异的原因便也不重要了。
深夜的城市,车身像穿梭在黑水里的银鱼,川流不息,鱼流不息,抬头像能望穿那永永远远的黑暗,头顶的天幕里月亮总是躲在云层里。这样的景色,出现在都市剧里是最适合谈心的时候,但现在车里的男女却对彼此有种漠视。
“我总是搞不懂这些电视剧到底在说些什么,五六十集的长数。不过栗子姐你的戏,总是有些趣味的,什么时候上映了,我也凑凑热闹,嗯……其实到那个时候,陆湛那张大嘴巴也叫得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了。”杜少源悠悠地说着,他精致的眉目有种粉雕玉琢的细致入微,有点儿像日本少女动漫里的美男子,是年下男的一种,姐姐们和少女们最中意的那一种。
刘栗笑了笑,“你这样说到让我有种压力了,那我得好好拍才是。”
后座的陆湛应该是睡着了,一路上极其地安静,像个懂事的孩子一般没有妨碍到刘栗两人。
车身驶入了横店,宫苑庄园,城楼高塔,古代的城池,今日的豪华别墅,如同不夜天般霓虹灯亮彻,在这午夜里起舞,拍夜戏的工作人员忙着出来打包快餐,街面上仍然有不少人。
刘栗报了一个酒店名给杜少源。
“是这里吗?”
刘栗探看了一下,“对,就是这个。”
杜少源找了个地方把车给停了下来,打开了车门,说:“栗子姐,今晚好好休息,以后还会见面的。”
刘栗的眼神滑到后面,杜少源知道她的意思,便说:“他吧,我会送到地方去的这个就不用栗子姐你操心了。”
刘栗松开安全带,转头看了他一眼,“以后见不见面,都一样,陆湛是个好孩子,我对他没什么想法,对你也一样。我接下来,要好好拍戏,应该是见不着你们的。再见吧。”
她嘴角是浅浅的笑意,有些冷酷的,几句话之间便割断了一切关系。
杜少源却不以为然:“以后的事情,我们都说不定。栗子姐,陆湛这样对你的心,你是很难逃得了的。”
刘栗叹了一口气,说:“他还年轻呢。应该和他一般年龄的女孩谈一场恋爱就知道了,年长一点的,也许只光长了年龄。”
杜少源被她逗笑了:“栗子姐,你这话该不会是说自己吧。”
刘栗白了他一眼,走出了车子,她站在外边,有细细的风缭绕在她的小腿边,泛着凉意。她微微合拢了双腿,看着车里偏头向他这边的杜少源,“今天就这样了。再见。”
“再见。”
杜少源没有作多留恋地关上车门,车外面那个女人已经转身走了,车里还依稀散着她身上那股子说不清的幽香,像白骨头燃烧起来的烟,幽幽冷冷,香是一种腻到嗓子眼汪着的甜香。
杜少源哼了一声,吸了一口他自己的甜橙香。
回到房间里,刘栗关上门,那颗心也好像终于卸下伪装一般露出自己真实的面孔,她将坤包手机放在床边的柜子桌上,取了浴衣沐浴,仍然卸了妆容,洗了长发,日日重复地做着保养身体面容的工作,像一个不得一天空闲的苦命工,直到两点一十分才歇下,在关灯之前,她调了一个早上六点的闹钟。第二天的戏份要从一早安排到下午四点。
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那些男女之事,想必明天起来,还得给刘母那边一个电话,否则若她一闹,不得安生。
次日起来,刘栗叫了酒店服务员把她那件蓝色的礼服送去干洗,大约七点左右,晓云敲开了门,“栗子姐,早餐吃了没,我带了你喜欢的苏记流黄包。”
刘栗刚好点了酒店的早茶,于是笑着说:“我正好点了早茶呢,你吃了没,进来和我一起吃吧。”
晓云连忙道:“不了,刚才在路上吃了的。”
“那就再吃一点吧,我点了的,你不吃也是浪费。”
晓云把苏记的流黄包递给刘栗,眼睛张望着桌子上的一桌早茶,有些不好意思。
刘栗没说话,就走到桌边,弄了给她一双碗筷,“别客气了,一会儿吃了还要去剧组,今天你还得忙呢。”
晓云心里感慨跟了一个好的姐,发誓一定要为她摇旗呐威,不负她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