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澄彻汇报了基本线索和情况,怜儿和战皓枫便匆匆回去复命了。钟离听了眼前一亮,玉淼的这个情郎,很有可能是苏垚横刀夺爱,所以痛下杀手。而玉淼之所以一直心甘情愿揽下所有罪名,也是因为她不希望真凶伏法。这么说来,一切都通了,此人有重大嫌疑!
“可查到那少年的真实身份?”
怜儿略微失望的摇了摇头,不过却拿出了一幅画像:“据吴梓瑟说,那位公子每次找玉淼的时候都会带着一个黑色半脸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过幸好百花楼有一个姑娘学过画工,她临摹了那人的模样,请小姐过目。”
钟离一眼便认出了那人,虽然看不见他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却很有特点,见过一次便忘不了。可他之间明明……
刹那之间,钟离什么都想明白了,但愿现在还不算太晚。“怜儿,你之前说,玉淼姑娘她为自己赎身,说要离开灵州?”
“是啊,”怜儿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卷入了这桩人命案子,死者还是护国侯世子,玉淼在这儿,是没有立足之地了。据说,她要去投奔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今晚就要动身了。”
呵,钟离嘴角微微扬起,只怕这投奔是假,私奔是真。
“今晚子时,城禁之后,我带你们去看一出好戏。”
战皓枫皱了皱眉头,城禁以后哪还有戏班子啊?陛下这儿又打什么如意算盘呢。再说现在两桩人命官司,刺史大人自顾不暇,没日没夜的翻看卷宗,废寝忘食,他们却跑去看戏,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直到战皓枫和怜儿被钟离和洛行云带到了城门附近的一处茶馆,此时才刚戌时,离子时还有好几个时辰。钟离选了一个雅间,几个人竟然真的坐在阁楼上看起唱戏了。
“原来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怜儿皱了皱眉,“这段有什么意思啊?卓文君简直就是一个受气包,还是菜馅的,既然夫君已生变心,干脆顺他的意和离算了。”
“我也不喜欢这出戏,”战皓枫端着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这司马相如太没担当啦,踩着旧爱步步高攀,却要另觅新欢。”
洛行云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他多年从军,很少有机会看戏班子,钟离看他入神,便用手有节奏的轻轻叩桌面,他看向钟离,眼里少了几分凉意,多了一片柔情。
“怜儿,你去买点小食回来,战大哥,你……你陪她去。”战皓枫刚想说他自个去就成,怜儿便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然后拉着他飞也似地出去了,留下洛行云和钟离在阁楼里听戏。
“怜儿姑娘,请你自重,女儿家要矜持一些。”战皓枫将自己的手从怜儿的臂弯中抽离出来,道:“我自己也能买,你去照顾小姐吧。”
怜儿一个巴掌呼在自己的额头上,这个榆木脑袋要怎么才能开窍啊。“小姐想跟荆公子独处,你我就不要去掺和了。”
战皓枫愣了愣,怼了怼怜儿的手肘,道:“小姐,她是不是对荆公子动心了?”
“怎么,好好的将军当够了,想给小姐当男宠?”怜儿话里话外的醋味,就好像谁家的醋坛子摔碎了。饶是再怎么愚笨,战皓枫也看出怜儿的心思。
“你生气了?”
“我生的哪门子气?小姐是人中龙凤,你若能成为她的枕边人,自然是极好的。”怜儿嘟了嘟嘴,“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小姐连西楚第一战神都看不上,你能不能入她的眼,还未可知呢!”
战皓枫微微一笑,拍了拍怜儿的肩膀,“那我应该,珍惜赠我香囊的人喽?”怜儿一想起那个香囊,便有些恼了。这个男人时而主动撩拨,时而又不解风情,到底他有没有那个心思啊……
思虑至此,怜儿便正色,道:“战大哥,怜儿虽然不是出身名门,没有你家境显赫,更没有你声名远扬,但怜儿却是清清白白,你若是无心,便从此不要玷污我的名声。”
她居然用了玷污两个字,好严重,战皓枫不禁皱起眉头,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怜儿,这个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从她到玄武将军府送信的那日,便已烙印在他心中了。不过那时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很不一样。
来到灵州以后,越来越发现她是个冰雪聪明,落落大方的女人,虽然偶尔会吃醋,会撒娇,会蛮不讲理,会作天作地,但每一次战皓枫都会因为她的举手投足而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