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昭昭说。
她当然不敢明面上拧着来了。
昭昭想跑,先前是她一直病着,也没力气逃跑,现在她病好了,正可以伺机逃跑,无论如何,她是不想做花娘的。
昭昭有些想哭,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前世是要被送去做妾,好不容易重活过来,竟然被卖进青楼做花娘!
芸娘侧过头看向一旁的丫鬟珍珠:“前些日子进来的姑娘可安置好了吗?”
昭昭心里明亮,这是和她一样被卖进来不肯同意接客的姑娘了。
“一共进来了五个姑娘,其中四个已经挂牌接客了,还有一个不肯低头,”珍珠说。
芸娘喝了一口茶:“就按老规矩来吧,”说完,她似是才注意到昭昭没走:“夜也深了,便回去歇着吧。”
昭昭应声,和珍珠一起出了房门。
刚转过回廊,就瞧见一个老嬷嬷领着一个姑娘过来。
那姑娘是昭昭认识的,正是和她同一天被卖进来的!
那姑娘衣裙委顿,衣襟上的盘扣散开,脸上还带着泪痕,想来是这嬷嬷的手笔。
离的近了,昭昭才发现那姑娘双手被捆着,应该是怕那姑娘自杀或自残,醉月楼里最看重脸和肌肤,自然是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这捆人的法子也是醉月楼独有的,能将人捆得紧紧的,却半点不会伤到手腕上的肌肤。
昭昭一愣,按说就算不肯接客,也不至于这样被磋磨啊。
果然,老嬷嬷同珍珠道:“这姑娘是个烈性儿的,这么些天下来一直不肯低头也就罢了,刚刚竟然寻了机会逃走了。”
珍珠听了竟半点也不生气,还颇有兴味地道:“哟,这脾气怪烈的。”
说罢,珍珠看着那姑娘笑起来:“嬷嬷,她这是不知道咱们醉月楼的规矩呢。”
“咱们醉月楼做到今天这程度,不少官老爷都过来,岂能叫一个小姑娘说跑便跑了,那咱们醉月楼成什么了,岂不是说来便来,说去便去?”
原来这醉月楼各重院子里都设了护卫看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何况就算跑出了这醉月楼,这一条街巷都是青楼楚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最怕姑娘们跑出去,故而在街巷的两端都有看守的护卫,当真是插翅难逃。
听着珍珠这番话,昭昭的身子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这样的布置,就是个武艺高强的男子也逃不出去,她更是别想了!
珍珠似是说够了,她抬手捏住那姑娘的下巴:“往日是对你太好了,竟叫你忘了如今你的卖身纹契都在醉月楼里了,当日可是你的兄嫂亲手把你卖进来的,银两也是点清了的,你现在是醉月楼的人。”
“要怪,就怪你兄嫂吧。”
那姑娘的神色终于有变化了,眼泪倏地流下来,可还是咬着牙不肯低头。
珍珠也不多说,直接就叫老嬷嬷把那姑娘带进了回廊尽头的暗室里。
昭昭停在原地,她没有走。
她心跳的很快,汗也濡湿了手心。
过得刻,昭昭听见了布帛撕裂的声音,继而是那姑娘的求饶哭喊声:“放过我,嬷嬷放过我吧,我想通了,我愿意接客……”
暗室里的声音逐渐停下来,可那声音却久久留在了昭昭的心头。
那样有骨气硬骨头的姑娘,竟也低头服软了!
一旁的珍珠轻叹了口气,口吻有些无奈:“这姑娘真是,非要吃些苦头才低头,倒不如一开始就同意,”说着看向昭昭:“昭昭姑娘也累了吧,病还没大好呢,快回去歇息吧。”
杀鸡儆猴看。
昭昭再傻也知道珍珠的意思,她的声音在夜风里有些不稳:“那昭昭就先回房了。”
很快,昭昭就回到了屋子里,她一进屋便软倒在床榻上,眼下她该怎么办?
昭昭心知这是珍珠给她做的一场戏,可这虽是戏,却也是真的,她若是不听话,等着她的便是刚才的下场。
何况,就凭她自己也根本跑不出这醉月楼。
昭昭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连觉也没睡足,第二日她便有些昏昏沉沉的。
昭昭刚用过早膳,珍珠就过来了:“昭昭姑娘,明日你便接客吧。”
这么快!
昭昭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