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看不清神色,已经把纸巾收了回去,搁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鹿念,“……”
对啊,她忽然悻悻的想起。
秦祀以前就是这样,他甚至都不愿意靠近她的,怎么可能愿意碰她的手呢。
解决完冰激凌后,鹿念拿出纸巾,自己擦了擦手,偷眼看他,小声逼逼,“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还是那么的不可爱。”她特小声的嘟囔了一声。
少年耳后热度慢慢褪了下去,他冷笑,“你刚认识我?”
他就是这样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讨喜的地方。
比起他来,想要讨她欢心而且可以更讨她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比如陆阳,再比如赵听原……任何一个都比他做得到,也愿意做。
她不是也很甘之如饴么。
何苦还来找他。
“好啦好啦。”鹿念忙吃完冰激凌,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好像又撸反了毛。
“所以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吗?”她轻快的说。
少年没说话,他站在树影下,看不清楚表情。
明哥在外兼职开了个酒吧,生意很不错,秦祀目前暂住的屋子在最里间。
“酒吧?”鹿念嘀嘀咕咕。
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会有很多奇形怪状,容易带坏秦祀的社会人。
她问,“平时大概都是些什么人来呀?和你都熟悉么?”
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来的人很多,什么都有,一般都是请喝酒或者聚餐。”他不会管具这里的具体事务,都是明哥负责,他只负责做账和统筹,少年在这一行极有天赋,这一年他已经开始无师自通的学习起了编程和统计。
鹿念好奇问,“会有请你喝酒的吗?”
秦祀微微抿了下唇,生硬道,“没有。”
他明显不想和她谈及太多相关自己的事情。
秦祀的房间在二层的内部,最里间。
就像是以前进他的阁楼一样,等秦祀打开门,鹿念自然而然的便伸手推门,“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不行。”他猛然想起什么,一把拦在门口。
他的屋子陈设很简单,最显眼的是一个箱子,是那一年冬天,她送给他的衣服和别的礼物,都被装在一个箱子里,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齐。
他从没穿过那些衣服,虽然他现在也早已长高,再也穿不下了。
所以早该扔了,可是他可能是脑子坏了,不但没扔,还就这么保留了下来,而且他昨天刚收拾完,没有来得及搬进去,现在那些东西就这么敞着搁在屋子正中央。
让她现在进去,看到这些,不如直接杀了他。
鹿念现在比他已矮了大半个头,少年人高腿长,这样拦在门前,她根本进不去,只能悻悻的退后。
在她清澄的视线的瞩目下,他如芒在背,像是被架在火上狠狠炙烤一般,无比难捱。
“你好奇怪啊。”鹿念嘟囔,“你是不是在房间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呀?”
少年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的炸毛,“看完了?”
“看完了就走。”他冷冷的说,“这里不是你家。”
鹿念略了一声,不过到底还是稍微放心了点。
晚上她回家,忽然想起了这件事,问苗苗,“男孩子房间里都会有什么啊?为什么不能让人进去看。”
苗苗偷笑,“肯定不会让你进去看啊,你是女孩子,现在这年龄的男孩子,谁没有点自己的秘密,他们也会害羞啊。”
害羞吗?
那个秦祀,他会害羞?
鹿念想象了一下,觉得难以想象,又觉得有点好玩。
她甚至有时候觉得秦祀一出生就是这种铁石心肠,整个人都是冷冰冰,也会有这种情绪么。
他也在长大啊。
他们都在长大,一天天。
所以,他以后也会有喜欢上的小姑娘么,如果一切都按正轨走,他不再变成未来那个冷漠,暴戾,阴沉的魔王。
鹿念这么想着,慢慢沉浸在了睡梦里。
鹿念的中学生活过得波澜不惊,她经常去画室画画,还开始学习了小提琴,而学习成绩在学校依旧稳定,在年级前五十到一百间徘徊。
她在年级榜单里经常可以看到秦祀的名字,他成绩越来越好,名次也越来越前,安城附中是市里重点中学,能维持住这种成绩的话,以后考上顶尖大学基本上是板上钉钉。
而鹿念记得原书里那个陆念死于十五岁,在她初三那一年,这么看,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原书里那次跳楼似乎并没有让陆念死成,不过因为写得并不详细,到底是自杀还是病逝,鹿念也不清楚。
现在每年鹿念都会定期做身体检查,不过,这些对未来的惶惑她也无人诉说,只能安静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女孩抱着书本,从走廊上走过,已经开始抽条,豆蔻年华的少女,就像是春天里的柳条一般,似乎也是一夜之间,就已经开始隐隐抽出了柔和青涩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