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鸥的问题莫名其妙,卢子阳狠狠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开马戏团的。”
韩鸥眯了眯眼,眸色深沉,似乎眼前就有一只老虎等着他驯化。
“先把老虎关起来饿上一段时间,然后用食物诱惑它,它想获得食物就必须做出驯兽师指定的动作,不做就会挨打。刚开始老虎会反抗,但越反抗就被打得越厉害。”
“老虎不吃东西没有力气,反抗也是徒劳。它的意志会逐渐模糊,攻击性慢慢变弱,这时驯兽师会给它一小块肉,再次让它做出指定动作。老虎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放下兽性和尊严听驯兽师的话。”
“老虎做了动作,驯兽师会额外奖励它一块大肉,让老虎明白乖乖听话才能生存下去。如此反复,老虎就被驯化了。”
韩鸥说了一大堆话,卢子阳给出的反应只有五个字:“你要改行了?”
韩鸥失望地闭上眼睛,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对牛弹琴白费劲。
朽木不可雕。
烂泥糊不上墙。
扶不起的阿斗。
蠢得无可救药。
……
各种无能的词语像弹幕一样从韩鸥脑海里排队飘过。
贺晏能发掘小阿宁,我怎么眼瞎找到这么个傻逼玩意儿。韩鸥也体验到了生无可恋的感觉。
“喂——”卢子阳用胳膊肘撞了撞韩鸥的手臂,“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韩鸥冷冷道:“我骂你需要藏在心里骂?傻逼!”
“我他妈哪里傻了?你逼逼那么多,无非是想说我桀骜不驯欠收拾!劳资不想和你吵架,越让着你,你还越来事儿了。”卢子阳炸了,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么多气。
卢子阳知道韩鸥是为了自己好,正因如此卢子阳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让步。原以为自己真诚以待能获得韩鸥的好感,结果好感没有,还动上手了。
习惯欺负别人的卢子阳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你不是欠收拾,你是欠虐。”韩鸥的声音冷得像冰,“不把你打压到尘埃里,你不知道长进。”
“去你妹的长进,我现在要啥有啥,躺吃躺喝一辈子都行。为了一个爱好天天被你精神虐待,我欠啊我!”
“好,很好。是我他妈有眼无珠,请你马上消失在我眼前,立刻!”
卢子阳伸出手,四处比划:“这是我的车好吗,该离开的人是你。”
韩鸥直接对司机说:“师傅,停车。”
司机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小伙子,现在在高速路上,不能停车。”
“停在应急车道。”韩鸥一刻都不想在车里呆了。
“你现在下去很难打车。”司机虽然有点任性,但心还是挺善的。车上的小伙子看起来年纪都很小,他不放心。
“我自己会想办法。”韩鸥倔起来没人拉得住。
队员们纷纷劝架:“韩队别冲动,都是自家人,兄弟没有隔夜仇,吵几句一会儿就过了。”
“兄弟?”韩鸥冷笑一声,伸手去开车窗。
卢子阳看到韩鸥的举动,以为他要跳窗,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疯了?从这里跳下去不死也会残废。你埋汰我这么久,我回几句嘴你咋还想轻生了?你的心理素质不是很好吗?”
轻生?韩鸥只是想开窗透透气。
“放手。”韩鸥板着脸,英气的脸部轮廓绷得很紧。
“不放。”卢子阳更紧地握住韩鸥的手臂,生怕自己一松手,他现场摔死在自己眼前。
这时,车子途径一片花田,从窗外飞进来一只迷路的小蜜蜂,绕着卢子阳额头上的青头包飞来飞去。
卢子阳最怕长翅膀的昆虫,盯着眼前的蜜蜂,歪着嘴巴呼呼吹气。
蜜蜂嗡嗡嗡地流连不去,卢子阳的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了,心里慌得不行,又不敢放开韩鸥去挥手撵走它。
眼看蜜蜂就要停在自己的额头上了,卢子阳急得大叫:“韩鸥,快帮我撵走它。妈妈呀,快点,我要疯了。”
韩鸥眉眼上提,满是傲气,嗤了一声:“我不是你妈。”
“你是祖宗!”是什么不重要,先帮我把眼前这个恐怖的玩意儿赶走才是正事。
“快点,求你!”卢子阳急得跺脚。
“你自己没手?”
“我他妈双手用在拯救你的生命上了,你没看到吗?”
“我只看到一个傻逼被小蜜蜂吓得精神失常。”韩鸥说话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了一把,卢子阳只感觉面上有风略过,然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卢子阳虚脱般垮下身体,因为惊吓过度,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夕阳的余晖折射在上面,照得青头大包闪闪发亮。
“放开我。”韩鸥再一次说。
卢子阳的爪子像铁钳一样箍得韩鸥手臂发疼。
“你不跳车我就放开你。”卢子阳很坚持。
“不要再秀智商下限,不然……”韩鸥把半握着的拳头举到卢子阳眼前,“我就把它放出来。”
卢子阳立刻放开韩鸥,坐得规规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