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眼神往穆拉拉纤细的腰肢上一落,咽了口口水道:“你要是实在没处安生,就跟堂兄回家吧,反正这十几年也住过来了,家里也不缺你那一口饭……”
听他这么说,穆鸿仁忽然打断他,蹙眉道:“婉儿自然是要跟我归家的。”
他初初成家的时候,就想将婉儿接回家的,但二叔家非说舍不得她走,死活不肯放人。
他本来都请了族老们疏通了一二,只等过年了开祠堂时,就把人接回去。
谁知他自己却……后来他再提这茬,二叔就更有理由道他不放心了。
他也怕自己瘾头上来了,真忍不住把亲妹子也卖了。
这才彻底妥协了,任由妹妹在二叔家待着,只是不犯瘾的时候,偶尔也会偷偷给妹子塞点零用钱。
但眼下她好不容易才出来了,自己再傻,也不会再让她回二叔家去。
穆鸿民被他打搅了好事,正要发作,但想起他爹穆二叔临行前的嘱托,生生忍了。
穆拉拉看这两人这么你来我往的,蓦然笑了笑。
转头看向穆鸿仁:“哥?你也是这个意思吗?”认为穆家剩余的家产是该由他这个男丁继承。
穆鸿仁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眼神闪闪躲躲的转过了头,什么都没说。
穆拉拉知道了他的态度,轻轻地叹了口气,扯着唇不可置信地指了指穆鸿民,问他:“既然他方才敢这么说话,便是妈用来吓唬二叔跟族人的那套瞒不住了。你也知道她不是改嫁了什么长官,而是自那年失踪后,就一直待在歌舞厅里做大班①,就这样,你还信她当年是自己带着这些东西一道改嫁的吗?”
公莹莹手上要是早有这个钱,哪还用待在那花花世界里卖笑追欢?
这帮人脑子是进了水?还是为了钱连基本的逻辑都不要了。
见穆鸿仁脸上变了神情,穆鸿民心道不妙,赶紧辩解道:“或者公寡妇是为了钱财情人,才丢下你们兄妹自寻开心去了……”
穆拉拉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堂兄说的这是什么屁话?莫要说当年穆家的家业,本来就是我娘一手打理的,她如果不改嫁,整个穆家都要任她调用,哪来的为钱逍遥这一说?
再者,她如果真有堂兄说的那般爱钱如命,也不会一看我要被胡乱配了畜生,就火急火燎地凭空冒出来白贴了这么许多钱财,惹得你们一干牛皮膏药大清早的就跑来嚼舌头根子。”
“你……”谁是畜生?这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
说完这个,穆拉拉不再管他,只盯住了穆鸿仁的眼睛:“哥哥你就信他们这些自相矛盾的鬼话吗?还是……”
还是他也不过是为了弄到钱就自欺欺人,连这么简单的逻辑也不想去管了。
穆鸿仁一听这个,心里一急,正要跟她解释,身体却陡然一僵,唇色一白,长袖下头的手不受控制的痉挛了起来。
他急急地胡乱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通,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本想回头就往最近的大烟馆里奔去的,但猛地跟想起什么似的。
回头一把攥住了穆拉拉的胳膊:“钱在哪儿?妈给你的钱在哪儿?快去给哥哥拿几块,你快去啊!”
看着刚才还温文尔雅的病弱青年,忽然就变成了眼前这个青筋暴起,眼红如血的暴力狂。
穆拉拉心里一寒,忍着胳膊上的疼一把扯开了他的手。
见穆拉拉转身要走,穆鸿仁又不死心的缠了上来:“你要去哪儿?你他妈是不是不想给我钱,啊?”说着就要强行从她身上找钱来花。
穆鸿民看到他这样,心里一松,见缝插针地挑事儿:“婉儿你就给你哥吧,你难道忘了他小时候多疼你,攒一分钱也要留着,给你买三尺红头绳,现在你有钱了,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亲哥哥等死吗?”
“呵呵!那堂兄怎么不说我哥一出门,那三尺红绳就被堂妹拿去翻花绳了呢?”
穆鸿仁常年在外头念书,身上也没一分钱,后来还是他大了,替人抄书才能挣一两个大钱。
可偶尔回一趟家,看到被欺压的额外惨的妹妹,就忍不住多补贴一二,买一身衣裳,添一双棉鞋什么的。
但原主在穆二叔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生生被养出来了个包子脾气。
哪次不是穆鸿仁一出门,她的那点东西,就全部被堂兄堂妹给抢光了。
这人还好意思提这个?
不要脸就是不要脸,别跟她这儿装的人五人六的。
穆鸿民看这闷嘴死丫头离家才两天,脾气倒是见长,冷笑一声,正打算带人教训教训她,免得她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就听一声厉喝从他们身后传来:“你们干什么的?”
穆鸿民一回头,就看见两个巡警手里端着枪,从街角过来了,他脸上忙堆起笑意来:“长官,我们是……”
那巡警不等他说完就厉声道:“大清早的你们熙熙攘攘地围在这儿做什么?难道是想非法集会?”说着话,两人手上的枪就端起来了。
“不是,不是……”穆鸿民赶紧摇头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