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着,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怎么样的行为。拥抱太过于轻浮,旁观过于无动于衷。前者她根本做不出来,后者她可以做到,但是不忍心。
……要是是galgame的话,起码会给个动作选项的啊。
她看着安静地站立在原地的一期,突然灵光一闪,试探性地,用那种几乎感觉不到触碰的力度,将自己的指尖搭在了一期的手腕上,安抚的平和灵力缠绕在了勿忘草色头发的付丧神的周身。
“会好起来的,”阿申沉声保证,一边抬起眼,偷偷打量着一期的脸色,“我保证。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绝对。”
“……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是来确认您的安全的,”一期苦笑,“结果最后反而变成您安慰我了。”
“能帮上忙就好。”感受着一期的灵力波动有纷杂重新归为平静,阿申笑笑,呼出了一口气,就打算收回手,“——诶?!”
“您的手——”一期却反用适当的力度拽住了阿申的手,并握在了自己的双手间,“怎么这么冷?”
“!”阿申被一期突然吓了一跳,可是他的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想来就知道并不是故意唐突她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在互相有好感的异性或者同性之间,才称得上暧昧。要是没有那么一点小萌芽,只会觉得尴尬而已。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而一期的力道是正好不会给她造成疼痛,又能防止她挣脱的程度。
“……我只是天生的体寒,没什么的。”
看出来一期只是十分正人君子地,想要帮她把那双、常常被麻麻吐槽是“死人爪子”的手捂暖,再挣扎的话,反而显得自己反应过激了吧?
阿申想着,只好乖巧地站在原地,一边祈祷手快点热起来,一边在大脑里胡思乱想。比如刀剑付丧神果然没有人类常识什么的,改天要不要和他们科普一下性别差别什么的,但是科普之后反而会更尴尬——啊啊啊,总之就很烦!……
“那您一定要注意饮食了,平日里也要多加运动啊。”
一期就像一个关心妹妹的兄长那样说着,然后放开了阿申的手。
阿申火急火燎地把自己的两只手都藏在了背后,接着又不禁打量了一下一期那张除了关心与担忧,就没有什么异样了。而他那坦然的态度,使得阿申自己也放松了不少:“……多谢您的关心。”
“那么,晚安了。”一期蜜金色的眼瞳甜蜜温柔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实在是失礼了——但是难得任性地阻止了弟弟们,独自一人前来——”
他将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微微鞠躬:“愿您安眠,祝您好梦。”
“在下,一期一振,告退。”
他复又挺拔地站立在了阿申的面前,沉稳地倒退一步,十分有礼节地离开了。
阿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心也安定地稳了下来。
被感谢,被祝愿,让她和明石谈论“鬼”的沉重感散去了不少——还有重要的一点的是,能察觉到围着一期阴魂不散的沉郁也散去了不少。
“真好呀。”阿申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起来‘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这句话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啊。嗯,古人诚不我欺。”
“——那您可否考虑送我一朵玫瑰呢?”
“……啊。”阿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变成了死鱼眼,“要花的话自己去买。我没钱。”
“咦,”突然出现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反而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一身白衣的我,居然没有吓到您吗?”
“……啊,那可真是抱歉了,”阿申干巴巴地说,“我其实也挺想配合你被吓一跳的……但是今天晚上的不速之客实在是有点多了、呃,所以因为惯性?”
“呼……”鹤丸在得知了没有吓到审神者的可能性之后,顿时露出了让阿申恨不得一脚踹飞他的颓废表情。
不过在睡衣外面还特意披上了(扮演鬼用的)白色羽织的鹤丸,很快又恢复了活力,甚至向审神者征求起了意见:“那——突然出现的时候配上‘呜~’的音效好呢,还是“嚯!”的音效更棒呢?您觉得呢您觉得呢?”
“哪个都不好,”鬼都知道下一个试验品不是自己,就是下下个,阿申毫不犹豫地一把就推开了白发青年凑过来的脸,“超级老土,而且一点也不清真!走开!”
“啊!什么啊?”鹤丸委屈地瞪大了金黄色的眼眸——那是和一期相似的颜色,里面却充满了被唤醒的充沛活力,“为什么你和明石就能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谈天谈地谈人生理想;苦手应对一期那种类型的人,也会耐着性子和他聊——换了我——”
鹤丸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说:“就是‘走开’?”
“怎么可能一样啊,”阿申扶额,“我和明石是有正事要谈,一期那是因为他是小伙——咳,粟田口的大家长,而且他本人也是我的部下——”
鹤丸委屈,鹤丸要闹了:“那我也是你的部下啊。”
“停,”阿申比了个“STOP”的手势,“等等……你先说,大晚上的你来这儿干什么——还有你是怎么穿过结界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