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无法遮掩的也是那面上不属于那个年纪该有的小孩的童真与娇憨。
乔柯晨看了余黎一眼,对方收回手?机盯着屏幕看了两秒,眼里墨色涌动,乔柯晨几乎以为对方要哭了,可余黎只是锁了屏,抬头是甚至还对他笑了笑,“星星很喜欢折纸。”
然后他转回头,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给人说。
余黎其实是有点怕的,他怕乔柯晨知道自己那不堪的过去,他自认为没错,可是他也知道正常人也没法接受。
可是有些东西发生了就不可消去,余黎没有把握,他不敢想要是乔柯晨知道他喜欢的人手上沾过人命,还会?不会?喜欢,会?不会?觉得,可怖和肮脏!
“可以看出来折得很好,她很开心。”乔柯晨在这时出声道?。
余黎抬头看了眼人,“是啊,所以有时候我在想也许智商只有孩童也是种幸福。”
乔柯晨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他虽然有些猜测,但是事实真?的摆在面前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以及哀伤。
虽然刚才只是见了照片一眼,但是还能知道余星如若正常该是何等明媚的模样。
这话一打?开余黎也没有什么好避免的了,黑夜总能给有秘密的人一丝安全感,又或许是眼前的人实在是让他很喜欢,心都给了,里面的东西让人看见也不是那么难。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父母怎么死的吧,”余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那时候余黎才十二岁,乔柯晨想象过对方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也没有想到余黎和余星竟然被那群人带了回去!
当时取走余爸爸器官的人本来就是一群拐卖人口偷盗其器官的人,很多违法犯忌的事对他门来说就是常态——那个时候社会还不像现在这样清明,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恣意生长。
乔柯晨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点抖,“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余黎眼睑垂下,车里本来就光线暗淡,这下更看不清明,声音却是清晰的,“把自己变得有用点,”声音顿了顿,“自然就活下来了。”
余黎并没有说明白,但是乔柯晨却可以隐约想象,对那群人有用?他有点明白余黎的身手怎么来的,那偶尔迸发的狠厉的眼神,以及他曾看见过的那些伤疤。
“那星星,”乔柯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余星长得好看,可是这在那个环境里……
余黎知道乔柯晨想到了什么,但他却没法说那是错的。有的时候生活就是这么狗血,应该说就是这么真?实,人性的丑恶几乎不用希冀。
“畜牲。”乔柯晨咬着牙,声音像是直接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余黎到是徐徐笑了,不同于往日那般余老师的笑,嘴角勾起,眉眼却显得冷峻,“他们也该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乔柯晨转过头,余黎也看过来。
低沉却质冷的声音像裹了寒冬腊月的寒意,“你知道后来我们怎么出来的么?”
恶魔的声音继续,“当然是他们都死了。”
乔柯晨这下没有说出话来,他其实见过这样的案件,甚至这次的剧本里也不乏类似的案件,只是总觉得有些遥远,他没想过这会?真?的发生。
还是在他喜欢的人身上。
余黎想象过乔柯晨知道的反应,也许是会害怕,也许是会厌烦,也许是……就像先前?说的,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那些人本就会?死,他只是偷了执仗。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只是偶尔梦里起身,还是会惊惧。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
等了一会?,乔柯晨终于开口了,“你干掉了所有人?那怎么没被人发现?”说着语气又有些急,“那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余黎一愣,暗黑的眉眼流出一丝丝笑意,像黎明的破晓驱散阴霾,“瞎想什么,”
余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不是天生就来的,在那段时间察言观色几乎成了他的本能。
现在的人逢场作戏顶多就是为财或前?途,可是余黎稍有差池便是他和妹妹的命。
他小心的揣测迎合人的喜好,让人相信自己的无辜,偶尔也能得到些机会读书写字的。
余黎人小早熟,在这之中也明白他最大的助力是谁。
虽然他有逮着机会向警局或传递过消息,但是那边会?不会?当成恶作剧他也不确定。
直到后来那群人绑架了两个富家公子余黎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余黎没见过那两人长什么样子,他也不关心,那天来临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刻都冷静,按照想象过无数遍的,他趁乱解决了那几个罪不可赦的人。
在找最后一个人时那人大势已去正想撕票,余黎从身后抹掉人的脖子时,略微一眼瞟过看见一人正抱着另一个小孩哭,满身满脸的血。
关于这两人余黎并没有多说,很多事他都说得简略,也不曾有先前?的起伏,好像只是一个路人在说一个故事——或是听来,或是从报纸电视上看到。
乔柯晨将车停在了路边,转过头来眼睛映着猩红,嘴唇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脑海里的画面不断闪烁,他几乎已经确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