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信抬抬下巴:“下去看看?”
按照常见套路,这里面一定会有宝贝,他们五个人,还会怕一个山洞?
覃信贴心地竖起一排光球,几人依次向下走去,石梯从陡变缓,越往里深入并没有太强烈的窒息感,反而能感受到几丝细风刮过,另一边大概率能直接出去。
直到石梯走完,又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又是两个望不到头的洞口,黑漆漆地像两个硕大的眼珠子。
孟尤鸣提议道:“分开行动?”
其实最保险的方法还是一起走一边,不过简元也赞同分开走:“下都下来了,不去看看怎么行,分开走也节约时间。”
可是谁和谁一路呢?简元看了看众人神色,率先开口:“覃道友,不如我与你一路吧。”
覃信点头,温卓庭也赶紧道:“我也和你们俩一起。”
于是他们约定原路返回后还是在此汇合,又如最开始的配置,分别进了两边洞口。
越往里走,空间渐渐变大,前方也微微透出一些亮光,直到三人出了洞口尽头,看着眼前地景象倒吸一口气。
原先的亮光根本不是哪里透出来的,而是在这洞穴尽头的泥土上,长了一大片深紫色的花,花瓣上全是亮晶晶的东西,隔远了看像在发光。
简元上前仔细观察,却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此花。”
凑近这片花时,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但想仔细闻的时候,又好像闻不到了。
覃信吸了吸鼻子,蹲下来想再闻闻,突然脑子一阵眩晕,眼前场景晃动,他连忙起身喊道:“危险!”
可是他的身旁哪里还有人,简元和温卓庭仿佛再一瞬间消失不见,覃信正感诡异,周围彻底变幻,他已经不在什么山洞,而是……
在他以前的家里。
准确的说是在他以前和母亲住的家里,覃信有些发愣,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穿的一身白色长袍,站在现代世界的屋子里十分诡异。
即使这间屋子又脏又乱,只有一室一厅,客厅里连个电视机也没有,一张破旧的沙发摆在边上。
覃信怀疑是那花有问题,或者是他们踩进了什么阵法,他的记忆被读取,才化出这一间屋子来。
他正埋头思索,旁边的小房间里传来女子的打骂声,还有不断落在身上的闷响。
这个声音他简直太熟悉了,覃信冷笑一声,上前直接推开了那道门。
这个小房间一眼就看得出比外面整洁了很多,可现在房间里东西基本都被扫落在地,一个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女子正跪坐在地上,按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巴掌不停扇打在小男孩的身上、脸上。
女子嘴里不停骂着:“你怎么不去死啊!啊?”
小男孩嘴唇紧闭,眼眶中一丝泪光也无,除了偶尔闷哼一声,再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这个小男孩就是小时候的覃信,女子是他的亲生母亲苏旋宛。
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看得出苏旋宛是个美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掌现在满是通红,她却仿佛一点也感受不到。
小覃信一直不出声,一双倔强的眼睛盯着苏旋宛,苏旋宛喘了两口气,猛得掐住小覃信的脖子,嘴里依然念叨着:“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地上的两人看不见覃信,自顾自地互相挣扎。
苏旋宛背对着覃信,但覃信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脸上是怎样的咬牙切齿。
覃信冷漠地看着一切,仿佛是个局外人,眼前的场景并不是他所经历的。
直到小覃信脸都憋红了,一口气喘不上来,苏旋宛又慌忙松手,将小覃信抱在怀里拍着背:“信信对不起……对不起……”
小覃信咳了半天,缓了过来,默默推开苏旋宛,起身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
苏旋宛坐在原地发愣,没多久也拂了拂头发站起身,离开了小房间。
这样的场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小覃信长大后,五官和苏旋宛越来越相似,偶尔会有来找苏旋宛的男人盯着覃信看,被苏旋宛发现后直接轰出去。
他长得不像他父亲,有些男生女相,这让苏旋宛庆幸,又很担心,最终都化为恨意。
直到覃信高中毕业后,满十八岁去了外地打工。
他没有上大学,就一边打工一边自学,好不容易拿到了毕业证,他想起苏旋宛,还是想回去一趟。
苏旋宛毕竟是他的生母,即便她那么恨他的存在,恨他的出生,但他还是想把这张毕业证拿到她的面前,给她看一看。
已经过了好几年了,覃信一直都没联系过苏旋宛,或许对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
可惜他错了。
苏旋宛把他的毕业证撕得粉碎,拿着撑衣杆追着他打,一边骂道:“你这几年去干什么了?你哪来的钱读书?啊?”
覃信来不及解释,身上已经被打了好几下,苏旋宛继续追问:“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外面被人包养了?是不是!”
她话音刚落,覃信猛得抬头,伸手拽住她,眼中满是嘲讽:“你以为我是你么?”
覃信甩开她的手,残忍道:“就算被包养又怎么样,比起你这个给钱就能上的妓|女,也干净了一万倍。”
苏旋宛僵住,浑身颤抖着跌坐在地上。
良久后她嗓音沙哑地开口:“你一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你。”
覃信拉开门正要走,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说,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