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挽——!!”初尧霎时间露出狰狞尖锐的獠牙,面目扭曲,全身毛发竖起进入狂躁状态。
他暴怒着发出一阵类似于狮虎般沉闷的咆哮,后腿紧绷猛地窜上半空咬住螣蛇的尾巴。
不顾螣蛇尖锐的第二层鳞甲刺得他满口鲜血,反而是愈发用力,大有将其半截尾巴撕碎嚼烂的意味。
由于剧痛,螣蛇血瞳顷刻间放大,却仍旧不肯放开云挽歌,獠牙反而愈发深入,似乎发了狠的要将云挽歌刺穿撕成两半!
云父暴怒,辟邪剑凭空落于手间,从小浸淫的和平和善思想被抛诸脑后!他像是最穷凶极恶的屠夫,手起剑落,用尽全身力气刺入螣蛇全身唯一没有鳞甲覆盖的地方——
蛇眼!
辟邪剑是它们这等邪祟之物最惧怕的!本就带有与之相克的混沌之气不说,再加上又偏偏击中了最为脆弱的眼睛,螣蛇当即痛苦地松开对云挽歌的钳制,仰天嘶鸣。
眼球迸射的猩红血液喷了云父一脸,那双总是反光的厚重眼镜也无法幸免于难。
只不过素来洁癖的云父却无暇顾及,只是半跪在地上,一手握着辟邪剑做支撑,一手抱着失去意识颓然倒地的云挽歌失声呐喊:“阿挽——”
螣蛇痛苦的嘶吼,灵活的蛇身翻腾不止,身体虚弱的初尧被它连带着到处甩来砸去,身子被一下下砸在坚硬冰冷的岩石峭壁上,却始终不肯松开分毫。
猩红的血液从口腔不断溢出,捉着螣蛇的爪子也被划满深可见骨的伤口,但那双黝黑的眼眸却未有半分退缩之意!就好像现在的他,只是个麻木而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
终于,初尧孱弱的身躯被螣蛇重重摔在了公路上,云挽歌的身旁。
地动山摇,整个公路都为之颤了几颤。
初尧原本柔顺光亮的青色皮毛被脏乱的泥石跟大片血液浸湿,一簇簇的,狼狈不堪。尤其是从口腔中流出的大片血水,源源不断顺着下颔打湿胸前的毛,最后滴落在柏油马路上,汇聚成一道潺潺小溪。
他望着被云父搂在怀里源源不断供输灵力的云挽歌,黝黑的瞳仁流露出让人为之动容的沉痛。
他的小姑娘正躺在血泊里,浑身上下被豔靡的血色侵袭,脸蛋儿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连那双他最爱的眼睛都紧紧闭在一起,再不会冲他笑,跟他闹……
似是被小姑娘了无生机的模样彻底刺激到了,初尧陡然仰头发出一阵低沉绵长的悲鸣,黝黑的瞳眸也顺着留下两行清泪。
闻声迅速赶上来的老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震撼,他眼睁睁看着神衹般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初尧,发出绝望窒息的悲鸣,然后趿拉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低靡沉痛地望着瓷娃娃般脆弱的小姑娘。
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小姑娘满是血污的手心,只不过自己那条舌头满是伤痕潺潺滴血,因而越舔越脏,越舔血污越多,但他却执拗的不肯罢休不肯放弃。
老王鼻头一酸,是他的错,要不是一开始为了激发云挽歌的血脉潜能,他何苦装疯卖傻四处放水?又怎么会被螣蛇钻了空子赔了云挽歌伤成这样?
云挽歌是是初尧的命,但也是他们长白山的守护者,更是他们认可的朋友啊!
当年云挽歌殒命他们没能拦着,成了他们一生的遗憾,更是导致初尧这些年消沉不已并且时常不知所踪。现如今重来一次,他竟然还是没能守住她!
老王哀伤的眼神陡然凶狠了起来,他望着那只还在不停翻滚的螣蛇,眸中晕出凛凛杀意——
“癞皮蛇,我要杀了你!”
“不必。”老王龇着牙后退亟欲发力,却听初尧如是说道。
错愕的望着初尧,却见他面色淡淡,用一双看死物般麻木空洞的眼神望着螣蛇,吐出一串没有丝毫起伏的话语——
他说:“我自己来。”
“你要做什么?”这下不止老王,就连云父跟名器001都担忧不已。毕竟现在的初尧,已经完全不是当初的初尧了!
初尧不理会他们,陡然凶残嚎叫一声身体暴涨,朝螣蛇飞扑而去!
“初尧,回来!”云父担忧地望着初尧,但碍于要源源不断给云挽歌供输灵力而无暇分|身,只得懊恼的低咒了声。
“我去帮他!”老王反应过来,当即要上去帮忙。虽然他不知道初尧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看得出来,初尧这次回来变得弱了很多…很多!
“不用了。”名器001淡淡出声阻止道。
“你|他妈是不是这些年被封印闷坏脑子变智障了!”老王暴怒拍爪,“初尧这是在送命!在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