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脑洞的老大人最后被人开了脑洞——大半夜不知哪里来的强人给他套了麻袋打一顿,脑袋上磕破一个大口子。请假大半个月的假总算痊愈,却是到底破了相,头上秃了一块,勉强将旁边的发丝扒拉过来扎起发髻才能遮掩一二。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薛贵妃也没讨到好,尚未从“阻止皇后抱养四皇子”变成“朝臣要请陛下选秀纳妃”的变故中醒过来,便被陛下随意捏了个理由从贵妃之位降为四妃之末的敬妃,除去柳贵人等不算,真成了“敬陪末席”之人了。
薛贵妃——哦,该称为敬妃娘娘了——几乎当场吐出一口老血,然而散播谣言的实证被陛下抓在手里,她连喊冤的立场都无,只能老老实实认罪认罚。
且陛下光棍的很,让周平直接宣口谕给她:“要是敬妃娘娘看不得皇后亲自抚养容妃的四皇子,大可以把三皇子也送到乾元宫去。陛下亲自养育,总比皇后的面子更大吧?”
薛雅娴打了个寒战,彻底不再蹦跶了——上一个养在乾元宫的二皇子是什么下场?她哪里敢将三皇子交出去?
及四月十五日到,容妃万般不舍,仍是不得不主动将四皇子送到了坤和宫。多少宫女太监亲眼目睹她容颜憔悴,而至始至终,皇后甚至没让她进坤和宫的大门,只让四个大宫女亲自将四皇子迎进了宫中。
这大约算是皇后与容妃的决裂吧。谁都想不到一直慈和呵护容妃的皇后会突然这样心狠手辣,严令禁止容妃探望四皇子,便是例行请安也只在宫门口磕个头就撵回去。
容妃日日以泪洗面,然帝后心意已决,连陈氏都不愿意替她说话,她也只能所有委屈自己咽下。只是伊人消瘦不可避免,形销骨立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散了。
敬砚姝私底下不免与陛下感慨:“我是真没想过要和她走到这一步。这姑娘太轴了,往常多讲道理的,在这上头就是不肯妥协。我哪里又舍得他们母子分离,可要不将她给隔开,这个孩子被她潜移默化,谁知道将来大了会有什么想法?”
要说冷枭言对陈蕴玉一点儿心疼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后宫中最得他心意的女人,甚至可以说,后宫中除了皇后,唯有陈蕴玉在他心里占得分量最重。
但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可以再纳,适合培养的儿子却只有这一个。冷枭言硬着心肠劝道:“你只管好好的养乐康,陈氏那里自有我去劝。”
可他的劝与正常人理解的“劝”是真不一样,总结就是三句话:“朕的决定就是决定,谁都不能违逆。”“按朕说的做,朕给你金银珠宝。”“不听朕的话,日后便无圣宠,或者干脆去冷宫与云氏作伴吧。”
陈蕴玉:……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嘤嘤嘤。
总之在皇帝锲而不舍的努力下,陈蕴玉委委屈屈的称病,自陈身子骨儿太虚弱,无法承担起抚养皇子的重担,只能将四皇子托付给皇后,实在是劳烦皇后娘娘受累了。
前朝后宫众人:孩子都搬进坤和宫半个月了,再扯遮羞布有意思吗?!
不管有没有意思,名正言顺总是必要的。至于期间冷宫发生的事——云庶人突发疯病与大宫女明音打起来,最后跌倒在地摔破了头就此殒命,倒是随意便被冷枭言抛在了脑后。
一张破席子将“云庶人”的尸首一卷,随意丢弃在乱葬岗之上。而在撕打中毁容的“明音姑娘”则拿出贴身藏着的最后一点积蓄买通了分配粗使宫女的女官,想方设法的进了安贵妃的明纯宫。
人手调度报到绣云和绣竹两个大宫女跟前,绣竹笑嘻嘻的给自家贵主儿表功:“没想到明音还真下得去手。主子您说,咱们可要收留了她?”
绣云有些担忧:“她能为了过好日子杀了旧主,万一哪日再被人收买,于咱们岂不是十分危险?”
绣竹不以为意:“她容貌已毁,还能有什么大志向?约莫就是混日子到三十五岁被放出宫去罢了。咱们贵主儿心慈又和善,将她放在外殿当个洒扫,等她出宫时给她些银两,还愁她不会感恩戴德么?”
安素仙其实心里也是愿意收留的——她在后宫排第一位的大仇人便是云浅杉,既然不能亲自手刃,给这杀死云氏的执行者些许庇护又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