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清木被魏华昭的样子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弯着腰,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妻主生气了,然后妻主丢下自己走了。
他有些难堪,因为这种事情让妻主不快,是太不应该了,但是、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妻主在他的眼睛里,还是那个只要她一死白家上下所有人都得陪葬的人。
他知道这样不对,妻主这两天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已经在很努力地接受了,但还是没办法。
这间前几天一直带给自己安全感的屋子,和那种安全的感觉,好像也随着妻主的离开而渐渐散去。烛火幽深,带着说不出的恐怖意味。
白清木没时间感叹自己刚刚做得不对,恐惧就已经包裹住了他。
魏华昭向来不喜欢那些侍女没事进自己的屋子,他们两个独处的时候,遣了侍女远远的站着,现在这间屋子里,就只有白清木一个人了。
前两次被杀的恐惧一直深深地藏在他的心里,他从来,都没忘记那时的恐惧,现在,那种恐惧又来了。他生怕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那江涵衍又从某个地方跳出来,再一次把他杀了,他怕得要死。
夜里安静极了,只模模糊糊听得见窗外的虫鸣声和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这声音一下子让他想起了那片竹林,自己第二次死的那个夜晚。
正在这时候,房间外突然间传来了脚步声。
白清木吓得要跳起来,手无意识的死死地抓住椅子的扶手,睁大了眼睛瞪着门的方向,生怕进来的是他不想见到的人,也生怕进来的人会把他杀了。
同时,心中又有一个小小的希冀,会是妻主吗?这是她的屋子,她会来睡觉的…吧?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声一声,像是踩在了白清木的心上,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一眼不眨的看向门的方向。
外面的人推开了门,白清木先看见了一只手,那只手如玉一般的质地,很瘦,能看见腕上的骨头突起。
白清木心中猛然一松,这是妻主的手。
他长出了一口气,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白清木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的眼神亮的吓人,眼睛像是黏在了魏华昭的身上,死死地盯着,好像是看见了深渊里的一束光。
魏华昭推门走进来,她觉得自己是气傻了,这是她的屋子,为什么是她出去?她出去了还得委屈自己睡书房,凭什么?
魏华昭目不斜视,也不想去看在窗边坐的那个人,准备进里间睡觉,但那视线太“火热”了,魏华昭被看得浑身不适。怎么?这个时候知道错了?还是又想着“勾引”自己?
魏华昭努力地忽视那道目光,使自己尽量自然地做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好像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三分钟后,魏华昭气愤地转过身子,想看看自己这夫郎还有什么花招。
她一转身,就愣住了。
对面的人的目光热烈而直白,让魏华昭有一个错觉,仿佛自己是他心爱的人一样。那目光中有着希冀和请求,尤其是由这样一个美人做出来,好像没人能拒绝他一样。
魏华昭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真的是他的爱人,但是想起刚才的一幕,她的心又冷了下来。皱了皱眉,好久都没有说话。
魏华昭的脸色变换,最终什么都没有做,轻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内间,叫来侍女服侍自己睡觉。
没有管还在外间的人。
魏华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里面一片混乱,越想越觉得生气。
白清木躺在外间的床上,也睡不着觉,想着世女最后看自己的眼神,他心中有些不安,世女她,是讨厌自己了吗?
换做是自己,对一个人那么好,但那人还是害怕,自己也会生气的吧。更何况,她还是安亲王府的世女,金尊玉贵,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明天,要好好的接近妻主,克制住自己,一夜大起大落,白清木有些抵不住了,迷糊的睡了过去,睡之前,还这样想着。
第二天一大早,白清木就起来想亲近一下妻主,却被告知,妻主出门了,他失落得很,有些无所事事。
魏华昭最近不想看到自己的夫郎了,正好她的身体已经好了,母亲也不限制自己出门了,今天,就起了个大早,避开了和自己夫郎接触。
想起自己起来时那人熟睡的面容,魏华昭暗暗磨了磨牙,自己一夜都睡不好,这个罪魁祸首倒是睡得很香,这样都吵不醒。
“给郎主收拾一间屋子。”魏华昭对身边的大丫鬟,春意说。
魏华昭去了天香楼,天香楼有三大特色,这里有全京城最美味的菜,最甜的酒,以及最会唱小曲儿的公子。
她对天香楼的菜没多大兴趣,小曲儿也不喜欢听,喜欢的就是那一口甜甜的酒。就是那种,最受京城公子们喜欢的,那种甜甜的酒。
不醉人,不甜腻,清香爽口,又回味无穷,除了没怎么有女人喝之外,简直没有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