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聿云道:“回去!”
“陶兔子,我……”南嘉鱼刚开口说了一句,被章聿云的气势吓到。乖乖的坐回马车里。
章聿云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很好说话,没个正行的样子。他动起怒来,比南威都可怕。
章聿云抱着剑等着那群人靠近,他问棉袍男人:“是不是小爷我今天不去赴你家堂主的会,你们就不打算让我走了?”
棉袍男人沉声道:“我们知道龙少侠武艺高强……”
“少废话!”
“是。我们给堂主下了军令状,不将龙少爷请回去,提头去见。”
“那你就提头去见吧。”
章聿云拔剑,只见寒光抖动,挑剑赤龙破风刺空,挑断棉袍男人的冠发。旋剑如弯月一滚,棉袍男人的领口被剑齐齐割下。
棉袍男人感到脖子一凉,窒了一窒,摸了摸脖子。章龙图贴着他脖子割断了他的领子,连最贴身的中衣也不例外。皮-肉却毫发无伤,可见其剑之快,力度之精准。
行脚帮其他四人见了,忙抽出武器去格挡。章聿云持剑立在泥泞的官道上,剑人禅定,蓦然出招。先是挑了一人右肩,一人腿弯,接着借剑腿力,将剩下的两人缠斗在一起,齐齐在背部要害处各划了数剑。
接着又冷冷的走向肩腿受伤的两人,抬脚将人翻到地上,露出背部,又刻了两个字。章聿云将剑远远的抛给在马车外探头探脑的南嘉鱼,“嘉鱼,收好。”
“哦!”南嘉鱼下意识接住剑柄,将赤霄入鞘,包好放回包袱里。
章聿云对棉袍男人道:“请客就要有请的样子。得了,也不让你回去挨罚了。我亲自给你家堂主写了回帖。再敢跟着小爷,别怪我下狠手。”
走到马车跟前,章聿云突然回头,单肘靠着马车,百思不得其解道:“嘶,小爷我就这么没排面吗。我就不明白了,我都说了我不去了。你们这些小罗罗还跟着我,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呢,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棉袍男人看着手下背上血红新鲜的四个大字‘小爷不去’,连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章聿云翻身上马车,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太憋屈,摇头叹道:“太没排面了。”
南嘉鱼正欲接话,发现章聿云脸红红的,眼睛也亮的不正常。她摸了摸章聿云的额头,惊吓道:“天啊,陶兔子,你好烫。”
章聿云捉住她的手,烦躁道:“别摸我。你又不是我女人,别总在我面前叽叽歪歪的。”
南嘉鱼羞的两颊粉红,好半晌才褪去脸上的热意。她嘀咕道:“我要不是怕你病死在路上,没人送我去江州。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呢。”
章聿云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一双黑眸又润又亮,慵懒笑意的散眸勾人魂魄般的好看。他笑意纯真,玉容俊面上,有着清风朗秀的风仪。
南嘉鱼捂着眼睛低呼:“天呐,你爹娘要多好看,才生的出你这样的妖精。”
章聿云脑袋昏昏沉沉的,话只听了一半。他得意的靠在马车上的大迎枕上,“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美人儿,我爹除了黑了一点,长的也十分英俊。”他重重看了南嘉鱼一眼。
“其实,你长得有我娘年轻时十分之一的风采。”章聿云闭着眼睛说胡话,“你算好看的了。我很欣慰。”
“你,你欣慰什么啊。”南嘉鱼抱着腿小声道,还是没忍心,给章聿云掖了掖披风。
章聿云道:“恩?我当然欣慰啊,你小时候长的红通通,皱巴巴的。我看见你就在想,怎么会有小姑娘长的这样难看。长大后怎么嫁的出去。所以我给你取名嘉鱼。嘉鱼,美鱼也。”
他翻了个身,马车晃晃悠悠。章聿云手指在南嘉鱼脸上虚描着,脸滚红滚红的,跟喝大了酒一样。
章聿云认真道:“你看你,现在长的多好看。连行脚帮的人都夸你美若天仙,貌若貂蝉。这可都是我的功劳,我的!”
马车一颠簸,身子一歪,手指戳在南嘉鱼嫣红的嘴唇上。章聿云手上指甲很硬,南嘉鱼娇嫩的上嘴唇,在冬天本来就微干,章聿云这么一戳。嘴里流出咸涩铁锈血味。
两人都怔住了,章聿云指腹贴着红唇,南嘉鱼呼吸喷打在他的指尖上。炙热的气息,柔软湿润的红唇,让他错愕不已。
南嘉鱼别开脸,章聿云的指尖从她侧颊划过耳垂,落在肩膀上。
章聿云喉结滚动一下,尴尬的要命。他闭上眼继续装糊涂,“小爷好渴啊。”他终于不用掩饰,喉结拼命滚动。
忽然脸上戳了一个水囊,南嘉鱼别过脸,把水袋给他。章聿云怔怔的,只听南嘉鱼道:“喝一点。我去驾马车,等会就到镇上了。”她回头看了章聿云一眼。
章聿云立即收了清明的眼神,哎呀哎呀的乱叫起来,抱着迎枕乱打滚。
南嘉鱼咬着唇,伸手碰了碰他滚烫的额头。“烧的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了,还逞强。”目光瞥到赤霄。
南嘉鱼想到章聿云挥舞赤霄的样子,他玩世不恭,喜装正经。只有在动武的时候,才看得出几分认真。
马车外风雪很大,南嘉鱼却全然感觉不到。她满脑子都在想,什么样的家庭和父母,才能养出陶兔子这样的儿子呢。
接着又在心里暗骂自己,呸呸呸,你管人家父母干什么。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