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斜斜一眼,藏着少女情窦初开却不为人知的羞涩,路深看不懂那是什么,只知自己心口猛然跳了一下。
这感觉陌生而古怪,路深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多想,兜里的小破手机突然响了。他下意识摸出来一看,是奶奶王建芬打来的。
看着闪个不停的屏幕,路深不知怎么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他快速按下接听键,果然下一秒,电话里就传出了老太太惊恐至极的哭喊声:“阿深!阿深你在哪儿?你快回来!你爸、你爸他割手腕自杀了!!!”
路深脑子一嗡,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成冰。
因为离他很近,所以清楚地听见了电话内容的叶繁星也是笑容一僵,而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你们?谁打来的电话?”猴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此有些纳闷。
路深没有回答,身体微微一颤后,整个人突然从椅子上弹起,疯了似的拔腿往外冲去。
路宁吓了一跳:“哥哥?!”
“没事没事,咱们追上去看看。”路深这状态明显不对,猴子也急了,一边安抚路宁一边起身大喊,“服务员,结账!”
变故来得太突然,叶繁星震惊之余有点回不过神,直到猴子转头跟她告辞,她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猴子!刚、刚才那个电话,好像是路深的奶奶打来的,她说路深的爸爸他……他自杀了!”
最后几个字她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没敢让路宁听到。
“什么?你说什么?!”猴子先是呆住,然后就脸色大变地扔下几张毛爷爷,连零钱都不要了地抱着路宁冲出了大排档。
叶繁星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她下意识拿起自己的书包跟上,跟着猴子一路狂奔,最后跑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这小巷看起来很老旧了,周围也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居民楼,乌压压地挤在一起,显得拥挤又脏乱。尤其这会儿是晚上,附近的路灯好一盏坏一盏,更显得四周破旧不堪。
路深的家就坐落在小巷中间,小小窄窄的两层楼,墙壁四处剥落,显得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爬满了充满岁月感的青苔。
“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该心软,就不该给他这瓶酒的!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妈可怎么办?妈可怎么办啊!”
生锈的铁门里传出老太太尖利绝望的哭声,但很快被路深急促嘶哑,愤怒至极的声音打断了:“够了!出门前我是怎么叮嘱你的?你——你就惯着他吧,惯死了你就满意了!”
叶繁星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说话,心下又惊又忧,什么也顾不上地跟着猴子跑了进去。
小小的屋里一片狼藉。
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正倒在地上捶胸顿足地哭嚎着,她的右手手背上一片红肿,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伤了。
旁边的小床上,路深正抖着手给一个身材枯瘦,看不清脸的中年男人做急救处理。
中年男人似是已经没了知觉,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身下全是刺眼的血迹。
血迹染红了灰色的床单,也染红了白色的地砖,整个屋子看起来就像是凶案现场,乍眼一看,触目惊心。
叶繁星吓得一阵头晕,反应过来后急忙冲过去捂住了路宁的眼睛:“别看!宁宁别看!”
然而已经晚了。
路宁愣愣地张了一下嘴巴后,突然脸色发白,呼吸困难地翻起了白眼,小小的身体也开始抽搐。
“宁宁!”
“宁宁?!药!快给她拿药!”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好在猴子知道宁宁平时吃的药放在哪里,及时喂她吃了下去,这才险险稳住了她的情况。
没一会儿,路深叫的救护车也到了。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路深带着他爸,猴子扶着被烫伤的老太太上了救护车。
叶繁星大大松了口气,因为惊骇而溃散的理智也回来了大半。
“救护车上坐不下这么多人,宁宁就交给我吧。我留下来照顾她,你别担心,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看着这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只是紧紧抱着路宁站在巷子口目送他们的姑娘,路深猛然闭了一下通红的眼睛,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嘶哑的“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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