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铃有些魂不附体地捧着罐子往厨房方向走,路上碰到了想送信封中“小秘密”结果送了好几天也没送出去的符一往。
符一往没看出她脸色不好,见她过来的方向是冷文宇院落的方向,就问冷文宇此时在不在院中。
符铃正在想事被突然拦住去路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瞅符一往,等符一往又问一遍,符铃才说,刚才是在的,现在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符一往“哦”了一声乐颠颠去找冷文宇送“小秘密”去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冷文宇劝动柳烟去自己江湖中门派生活后,几个看守牢房的衙役急急忙忙来找冷文宇说:“李公子服毒了!说要见您最后一面。”
昏暗的牢狱,墙上的巴掌大窗子投射进一道耀眼的光。
冷文宇进来的时候,李公子正仰头眯眼晒着一那仅将他头笼罩住的一小块阳光,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看过来,有泪光在眼中闪动:“冷师爷……你来了。”
“听说你服毒了。”冷文宇直直地看了他半晌,久久输出口气:“你本不必如此。”
“学生一早便打算如此,现在也只是为妹妹做最后一件事,用我的死堵住诋毁阿卉的悠悠众口。再说……这半年来家中寄来的费用竟然是阿卉……我也是害她至此吃着她……血肉的其中一人!我恨我自己,我恨!”李公子面色青紫,哭似笑地咧了下嘴角:“冷师爷不准备给我把脉吗?”
“求死之人是救不活的。”冷文宇深吸口气,笃定的问道:“你可知惑梦郎君的下落?”
李公子瞳孔紧缩,缓慢地摇摇头:“我从未听过什么惑梦郎君。”
冷文宇闻言面上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说:“你与阿卉的确是双生子,但身形体貌仍有着很大的差距,那些人之所以会将你错认为阿卉的鬼魂,是因为他们服用了一种药物,一种江湖上唯有惑梦郎君才能配得出的扰乱人神智产生幻觉的药。”停顿了下,“就像你此时服下的穿肠毒药一样,是他的独门毒药。”
“哎……他是个好人,帮了我。”
“好人?!好人会仗着一身邪门功夫,到处祸害在室之女?你的妹妹阿卉深受其害,你的妹妹是妹妹,别人家的便不是了吗?”冷文宇嘴角勾起冰冷的讥嘲弧度,“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李公子。”
“他竟是那样的恶人?”李公子已经毒发脸色发青,不再说自己不知道,而是讲述了自己和惑梦郎君相识的过程,“我见到他时,他似是被人追杀……那时候我生无可恋,一群江湖人追问我见没见到什么人,我没理。等那群江湖人走后,惑梦郎君就将身上带着的东西交给了我,说是身无长物只有这些能够报恩。”
冷文宇若有所思:“他身边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你可知他往什么方向去了。”
“没有别人……看方向好像是往黑水郡去了……”李公子缓慢地摇摇头咳出一口黑血,黝黑的眼睛有些兴奋看着冷文宇:“听说郑幕僚等百人被判了斩首……冷师爷我很开心。”
他似是没有了睁眼的力气,闭上眼睛:“但我还是不停的幻想,我回来的时候……推开家门,就能看到可爱的阿卉,完好的……阿卉待在家中,可能又在为破损衣服如何缝补低着头研究,见到推开门的我很惊喜,见到我给她买的耳环开心的叫哥哥,张罗着采野菜给我包最喜欢的野菜混沌……”
冷文宇眼皮一颤,垂下眼眸。听着李公子嘴角滴答的血滴声,她忍不住迈开脚步离去,临走前轻道:“一切都会好的。”
也许是此情此境太过绝望,令冷文宇心中升起了一种勇气,一种为自己之前犹豫的愧恨,至此她终于决定真正做些什么。
李公子陷在美好的幻想中,有些出神,独自地回想着那日的情景,良久,猛然发现冷文宇已经远去的背影,有些神经质的抓住栏杆:“谢谢!”
冷文宇脚步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没有回头,只是拿扇子的手随意的向后摆了摆。
李公子慢慢笑了起来,眼泪从仰望着头顶阳光的眼中溢出……
符一往找了一圈冷文宇没找着,就决定站在冷文宇的院子里等,结果在晚饭前还真给他等着了。
冷文宇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站在自己院子中一反常态有些鬼祟的符一往,“黑大壮你在这等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