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徐中磊讲了徐敏敏家的事,程昱铭却没有跟着愤慨,只说:
“重男轻女,家庭暴力,婆婆嗟磨人,这事太常见了。你知道,老?一辈的广安人,其实一直都是有重男轻女、大家长一言堂的传统,我?负责的这片就有好多这种事,丈夫打妻子、小孩,婆婆暗地给媳妇气受,还有弟弟吸姐姐一家的血把姐姐家里的房产证拿出来还债……听得我?耳朵就要起茧子,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
“只有犯罪的能移送司法,剩下的要么忍、要么离,现在这情况,连个吃官饭的都没有,只能忍了。”
“忍着吧,看谁最?后能憋出个龟孙子出来!”
。
徐中磊虽然还是郁闷,但是已经在小本本上写好了的计划不能拖,他抓了把雪往自己太阳穴上一抹,深吸一口气。
舒服了,干活!
躬身劳作一上午,一抬头徐中磊就看见院子里的大帐篷。花花绿绿拼凑出来的外布严严实?实?盖着,在雪地上落下来一个半圆的影子。
“不应该啊,我?是照图纸做的,晚上怎么会冷成那个样子?”
“哥……所以住一晚试试吗?”
程昱铭语调都上扬了,那一晚虽然冷了点,但真是美好啊。哥哥不能躲不能逃,只能缩在睡袋里,由着着他酿酿酱酱,完事了还能抱着哥哥的软腰,要是能再来一次,再冷也没事!
“零下几十度,二十分钟就能冻死人。上次我还是太冒险。就算要睡里边,也得先?找出来不保温的原因。”
徐中磊很学术地拒绝了。
他绕着大帐篷走了一圈,帐篷盖得很密,没有出现透风的漏洞。外层是塑料,里层是厚厚的布,牢牢地裹在长条形的木架子上,布料用缝纫机踩了双层细密的针脚,应该不是布料层的问题……徐中磊站在雪地里上手一摸,外层黄色的塑料片冻得梆硬,也不是容易碎裂的样子……
突然,他在在雪地上踩出来的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个亮亮的小东西……
“哥你找啥呢?”
“好东西。”
这玩意只有徐橙小指甲盖那么一丁点大,颜色一半是灰白,一半是糖果色的蓝,徐中磊捏了捏,又把这东西放在太阳光下看,犹豫地做了个判断: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塑料片……塑料片!”
“这有什么稀奇?到处都是!”
“我?知道了!”徐中磊扒开帐篷外面厚厚的一层雪,笑道:“你来看看……这一块的颜色是不是不一样?”
程昱铭眯着眼睛仔细看,点头说:“好像有点。”
“你再看。”徐中磊找了一块褪色更加严重的塑料片,轻轻搓了搓。
这塑料就像纸糊一样,被徐中磊搓出一个大洞来!
“前段时间暴风雪,又是风又是雨的,这些南方的塑料受不了那个苦,都变脆了。这些地方又细又小我也没看到,到晚上,北风一吹,这些东西都掉了,塑料不太保温,帐篷里边的温度就直线下降……”
程昱铭拉着程昱铭回屋,问:“是材料的问题?能换吗?”
徐中磊捂脸:“不能,这些塑料还是我凑了家里好多包装袋凑出来的……本来以为能抗过去,现在看,一次暴风雪都扛不住……能用的,一个是厚厚的驯鹿皮毛,另一个就是超级厚的塑料,商场里边,当门用的那种……”
“都没有?”
“我?的家底,你比我?还清楚,没有这东西。”
问题虽然找出来了,但是徐中磊和程昱铭都变得一样沮丧。
徐中磊是为这么多天的心血白费感到非常心痛,程昱铭则是单纯很遗憾以后不能和徐中磊露营了,帐篷破成那个样子,还能住人就有鬼了。
程昱铭决定午饭好好安慰一下自己和徐中磊。
寒冷的冬天,最?适合吃火锅了。
徐中磊丧丧地坐在沙发上,心情复杂地撸狗。程昱铭走了一趟地下室,搬出来不少东西。
腐竹、豆皮、海带、还有今年刚晒好的竹笋,整整齐齐放在热水里泡着,昨天收的绿豆芽、今早摘的小青菜,土豆片都清洗地干干净净,还有金针菇香菇平菇,程昱铭洗完之后还造作地摆了一个菌菇拼盘。吃火锅怎么能少的了垃圾食品?程昱铭拆了三包三包方便面,还准备了挂面。
徐中磊很能吃辣,徐橙和程昱铭自己也能少少地吃一点,所以程昱铭特意擓了一半的火锅底料出来,炒香炒出红油,加水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