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就在?徐中磊的投资收到分红的第二天。
刚收获的新鲜土豆,皮上沾着的泥土还没干,大雪淹没了?他的大门。
徐中磊看了?好几遍自家的日历,今天确实是七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没错。又回想了?一下放在?外面的寒暑表,气温也确实是在?零下五度,没错。
所以七月飞雪,错的就是这一整个世界。
徐中磊腹诽地翻出了?两人的保暖内衣和羽绒服,决心对抗这个世界,让这鬼天气感受到没有什么不是人类不可以战胜的!
然?后,小程醒了?,蓬松着头发,睡眼惺忪,脸上还有口水印和眼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哥,早上好!今天好冷哦。”
哦,这该死的男人,该死的脸,还有该死的锁骨。竟然?都?是该死的甜美!
徐中磊觉得他可能又能够被战胜了?。
徐中磊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酷地应声,出卧室门。转头就捂着小心脏,暗自庆幸没有帮程昱铭把头发剃光,不然?真的没眼看。
毕竟众所周知?,美男不会是一个光头。
徐中磊就着小程不知?道怎么地就变得帅气了?的脸喝完了?一大碗粥,??了?长长地一个饱嗝。
“咚咚咚!”“嘭嘭嘭!”
小程的饭还没吃完,两人就都?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大铁门发出了?内部回旋加共振之后敲击声浑厚又刺耳。
两人对视一眼,没个清静!
夏天刚下第一场雪,但这村里怕是又双叒叕出事了?。
“石头哥,志平哥让我……过来和你说一声,”曾诚穿着大棉袄、戴着大棉帽,整个人看起来很小一只。他脸上冻得红扑扑的,一边大喘气一边说话。
“徐天赐不见了?!”
徐中磊心下一沉,拉着曾诚往屋子里边走:“外面下这么大雪,你赶紧进来。怎么回事啊?”
曾诚拂了?拂飘到脸上的雪花,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一大早徐小云就哭着来找我,说是她?找不到爸爸了?,接着大家伙就都?出来了?,村里几座山都?找遍了?,但是昨天晚上下了?大雪脚印也没有,完全不知?道人往哪去了?。所以现在?村里人都?跟没头苍蝇一样,水塘边,田埂上乱找。还是志平哥想起来,他说,你是本家人,不能啥都?不知?道,所以就??发我来知?会你一声。”
曾诚这一大段话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又道:“石头哥你赶紧过去吧,那边徐小云一直哭,我赶着过去帮忙,就先过去了?。”
这个不算高个的男孩,顶着大棉帽扭头就走。
端着饭碗出来,看见了?全过程的程昱铭冷到剁着脚,喊道:“哥,你别盯着人家小孩子的背影看了?!回来换衣服,咱们?走!”
徐中磊觉得自己盲目扫货期间确实买了?不少没用的东西,但是加厚的雨衣却是买得一点都?不亏,因为这玩意使用频率最多。
他们?俩穿着厚厚的雨衣,冒着不间断的大雪,学着村里人的样子,走过了?河流和山岗。蠢兮兮地对着天空大喊:“徐天赐!”“徐天赐!”
寻到老塘边,没了?周围人的视线,两人总算松口气,都?有话想说。
程昱铭捅了?徐中磊的肩膀一下,盯着他们?一路走来在?雪地上留下的两串脚印,感慨道:“这大雪来得也太及时了?。”
徐中磊没有心情说笑,沉声道:“昨天人家说了?那话,今天徐天赐就死了?,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
“现世报?我看是有心人。”程昱铭道,“金老板?是他吧,就昨天跟着徐天赐走进来的那位……”
“对,他走路挺有派头的,人也挺能忍,我之前和人家聊过几句,年入百万的小老板,如今倒是很看得清局势,之前也听曾诚说过八卦,不得不说,这人挺能忍的。到现在?才动手,要是徐天赐那傻b犯事犯到我身上,我早就想弄死他了?。”
徐中磊没有一点点同情,他心里知?道这混蛋肯定?非死即残,但是心里竟然?有点隐隐的快意,就像是知?道了?新闻里某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被判决了?死刑一样。
程昱铭听着这段话,也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
“听过金老板的故事之后,我有点同情他,大概就是物?伤其类。我们?的处境其实都?差不多,都?是贸然?要融入一个新的环境,人呢,看着孤家寡人的,很好欺负,而?且我这里还有很多东西,就跟一抱着金子上街的三岁娃娃似的,迟早就会被人杀人夺金,尸体?会被拿去喂狗。”
徐中磊说着话,视线落在?了?老塘边长了?几百年的皂角树上,他有不是五岁的小孩子,最坏的结局他心里早就有数。
“肯定?不会的,你比金老板强多了?,你有我。”程昱铭强行把徐中磊的脸扳正,用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说,“我比他们?年轻,都?强壮,能够用刀、用槍,解决掉所有对你、对你的财产有不轨之心的人,你可以做所有想做的事情,我就站在?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