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越心里着急,爸爸生死不明,妈妈的药还没买……
好不容易,眼前出现一抹微光,
谢清越朝那声音的来源处伸出了手——
亮光的正中央有个字,谢清越用尽全力睁大了眼睛:
那里模模糊糊有个“匀”字。
是路寒匀啊。
谢清越的心又揪起来了,路大老板又有什么事要找她?
这回她倒是听到了电话,可是她动不了,想接也接不了。
谢清越无奈地笑,心说路寒匀想开除她就开除她吧,那男人冷血无情,心肠太狠了,不知恩义,寡廉鲜耻。
谢清越一边笑一边呕,她看不见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满头满脸都红通通的,还拼命地转动脖子四处张望——
她想找妈妈新办的那张医保卡。
可是她的头实在太重了,呼吸也困难,谢清越着急,努力伸长脖子,用尽全力呼气。
呼——呼——呼——呼——
撕心裂肺的警铃声还在继续,天地已开始旋转,世界开始坍塌,天地间似乎突然生出一张大嘴,谢清越被吸入其中。周围都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把她吸噬,带她翻滚,将她挤压……
……
“清越!清越!清越!”
谢清越猛然睁开了眼睛。
“清越!清越!清越!”蒋青抱紧谢清越的肩膀拼命地摇,“乖女啊!你怎么睡个觉都搞这么大阵仗哦?你是要吓死你妈吗!”
谢清越费力地转过头,看见蒋青苦瓜似的脸,谢兴元坐在床尾,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清越,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见谢清越醒来,谢兴元激动,一把拉住谢清越的手,关切地问她。
“爸!”谢清越尖叫一声,猛地扑进谢兴元的怀里,抱紧谢兴元的脖子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你好好的啊!”
谢兴元被吓了一跳,连蒋青也惊呆了,以为谢清越还没睡醒,现在又开始梦游了。
“乖女儿,爸爸一直都很好呀。”虽然被谢清越哭得一头雾水,谢兴元依然很耐心地柔和了嗓子回应谢清越,还不断轻轻拍打她的肩以示安慰。
“清越梦到什么了?”谢兴元温柔地问。
“……”谢清越一噎,连惨绝人寰的哭声都断了片。
哪怕谢兴元再能无原则地宠溺谢清越,谢清越也不能直接对谢兴元说我梦见老妈病重,老爸你死了吧?哪怕说谢兴元生死不明也不行。
呸呸呸呸!大逆不道!
谢清越咽下一口唾沫,很费力地开口解释:“爸,妈……我梦见我工作丢了,你们两个一起拿笤帚打我……”
话音未落,一旁的蒋青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噗——毛都没长齐,还工作。妈劝你赶快继续接着睡,现在四点钟,你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起床了,那半张没有做的卷子,妈给你摊书桌上的,起床后赶快做,哪怕画圈,你也要给我画完,今天上学你们老师要收的!”
?
谢清越惊讶,抬起头来盯着蒋青一脸狐疑——
蒋青披头散发的,却是满头青丝。她应该是被谢清越自睡梦中吵醒了,一脸不耐烦,虽然情绪不高涨,但是也精神气十足的,没有半分生病的迹象。
谢清越惊悚,转过头来看正被自己搂紧的谢兴元。她发现谢兴元也变年轻了许多,脸上的皱纹都消失了,留着谢清越熟悉的板寸头,一身肌肉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正值壮年,
电光火石间,谢清越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她悲喜交加,直想仰天长啸一声:老天有眼,我谢清越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