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姨娘失声大笑,她眼角滑下泪水,被家丁架着一边往出走一边道:“陈善,兰儿是你的妹妹,辞宁再不济也是你的侄女,你待她们不周,不怕老国公夜半前来寻你吗?”
陈善抬手,家丁停下步子,只见陈善慢慢起身转过头,他面色沉稳大气,嗓子却哑的不成样:“我不会对她们如何,陈辞宁仍旧按照我国公府庶出千金出嫁,只不过她不再是我陈善的女儿,嫁去勇毅侯府后,将来如何全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至于陈兰……”陈善背影寂寥,他抬步走到汀兰居院门口,一步跨出门槛,沉声道:“如你所愿,她是我的庶妹,我自是不会做什么,只不过安置别院养老而已。”
别院养老,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是后半生的囚禁罢了。
看着他的背影,张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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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陈毓宁回了国公府直奔汀兰居。
看着陈宴宁腕子上绕着的纱布,她连声叹息:“慈园那可真是杀千刀的,怎么能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来。”
陈宴宁脸色依旧苍白,不过看起来精气神倒是好多了,她抿着唇笑:“大姐姐今儿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着你的事儿,瞧你个小没良心的,今儿我听你姐夫说起这事儿可把我给吓坏了,手怎么样了,还疼不疼?”陈毓宁摸摸她的脸,满眼都是心疼,手一扬,翠环抬着托盘进来,陈毓宁道:“这是你姐夫从军营回来时带回来的药膏,说是元亲王府送来的。”
“亲王府?”陈宴宁惊讶。
陈毓宁一副恨铁不成刚的盯着她,一只手捏捏她的鼻子质问:“我来就是为了问你这个事儿,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往日不是与元亲王世子关系一直不大好吗,你这受伤他怎会如此上心?”
“我……我也不知道啊。”陈宴宁声音又低又小,听起来竟像是带了点子欢喜的意味在里头,陈毓宁看着她这般娇羞的模样,心口一跳,想起上一回徐大夫人举办的那场茶诗会上传言听来的话,牙口发酸。
揪着她胳膊上的细肉,陈宴宁疼的往回缩,陈毓宁问:“你是不是喜欢上楚衍了?”
陈宴宁脸蛋一下爆红,她四处看了几眼,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捂住她的嘴,又羞又恼:“大姐姐干什么呀,这么大声……我……我没有。”
“你没有?”陈毓宁狐疑的盯着她,见她羞得都不敢抬头看自己,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开始询问另外一件事情来,指了指托盘上另外一瓶药膏,冷不丁开口:“那你说说看,你与韩家公子哥儿又是怎么认识的?世子送你东西我姑且认为你们相识多年,可韩家那位呢?”
陈宴宁愣住,急声否认:“我没有,我跟韩家的那个就见过一次面,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送药来,大姐姐你要相信我。”
“……行吧,我姑且信你一回。”陈毓宁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叮咛道:“我作为过来人告诫你,楚家那位是决不能嫁的,虽说你姐夫与他关系甚好,但我始终觉得那人不靠谱,名声那样差,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