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晚上暖气不怎么好,有些冷,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酒气,容谨低头看到那偷喝了酒的小姑娘正耷拉着小脑袋,他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店里偷偷喝酒?”
在敲门声响起加上刚才被外面的凉气激到,应意已经醒了酒,她让了让路,让他往屋里走,小声道:“最近没什么灵感,喝点酒试试。”
容谨坐在应意惯爱坐的单人沙发对面的长条沙发上,观察到那茶几上摆着两只可爱的小兔花纹杯子,里面还挂着奶茶渍,酒瓶子底下压着几张设计草稿。
离得较远的原因,容谨看不清楚究竟上面画些什么。
对面单人沙发上铺着厚厚的褐色毛毯,看起来舒服又温暖,扶手上还搭着一条女式披肩。
这里算不上是整洁,但是处处都是生活过的气息,他脱掉羽绒外套,看到这间休息室的主人拿起茶几上的两只杯子送到水槽里清洗,她穿着毛茸茸的姜黄色薄毛衣,现在正低着头,露出后脖颈嫩白的肌肤,有些碎发遮在上面,若隐若现。
她把两只杯子洗好,转身倒了两杯温开水,一杯放在茶几上,一杯端到容谨的面前,“喝点水吧,你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
他低垂眉眼,看到她莹白的手指覆在粉红色的兔兔杯上,应意见他迟迟不接,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他正在打量着这只兔兔杯。
她一巴掌拍在自己光洁的脑门儿上,暗自懊恼着,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喝酒喝傻了,怎么能把自己的杯子给容谨用呢?她就要收回手的时候,他却压住她的手腕,借她的手喝了口水。
应意吞了口口水。
她不知道容谨在外面到底等了多久,她只能感觉此时正搭在她的手腕上的指腹泛着凉意,应意感觉到有一股酥麻感自脚底冲向头顶,她低着头,能看到他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就算是从这个刁钻的角度来看,容谨也绝对没有从神坛跌落。
他喝了水,松开了她的手腕,唇上还沾着些水,显得唇色愈发的红而饱满,她实在不忍移开自己的视线,艰难地开口道:“我刚才脑袋有点不大清醒,不是故意让你用我的杯子的,你别介意。”
“没事,我不介意”,容谨朝她温柔的笑着。
应意抿了抿唇,摸了摸后颈上的皮肤。从她认识他以来,这好像是容谨第一次向她露出这样的笑容,柔和的像是一汪水,没有带给她危险和被侵略的感觉。
如果他以后可以多这么笑笑,那该多好。
而对于容谨来说,间接亲吻这种事情,他巴不得多来几次才好,又怎么会嫌弃?
“我姑父明天临时有事,不能来送这些生鲜,容女士临时让我来送给你。”
应意点了点头,看着茶几上放着的空酒瓶子,也没了继续喝酒的想法,“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来送东西,还好今天我在,如果我不在那不是白跑一趟?”
“这说明,我们还有缘分。”
她歪着小脑袋,想着似乎容谨很喜欢谈论缘分这件事,就好像上一次在西餐厅的时候,她故意说自己没带手机的时候,容谨冷着脸色对她说他们彼此之间没有缘分,就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不好的都推到缘□□上,好的也拿缘分来解释。
应意愣神的当口,他已经拿起她随手放在茶几上的草稿,仔细地打量着。她应该改了很多次,甚至有几笔下的很重,兴许是因为不满意泄愤而重重的落笔。
她抠着毛衣袖口的线头,是翻阅纸张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把她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拯救出来。应意慌了神,倾着上身要从容谨的手里抢回自己的手稿,她有些狼狈,而他却仅仅是抬了抬手臂。
应意只好抿着唇坐正了身体。
她自己的手稿一般都不会给别人看,总觉得这是比较隐私的东西,但是现在却被容谨看到。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看得还很认真。
她有一点点想要听听他的意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