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谨咬了咬下唇,耳朵尖稍微有些红,可却并没有人发现。他狭长的眼眸里慢慢染上笑意,“哦?那昨晚的事,你是怎么回复达林的?”
“容总忽然感冒发烧,身体实在不舒服”,于逢认为这是最不容易出错的一个借口。
“拙劣”,他轻轻嘁了一声,长腿交叠,后背往后仰,贴在沙发靠背上,显得有些不屑。于逢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可不敢在此时吭声。
度春宵,懂吗?
但是这种话,他想还是不适合在于逢面前说的。
“明天早上八点钟,老地方。”
“好的,我等下就通知达林先生一声。”
于逢跟着老管家离开了之后,客厅里就只剩下容谨一个人,他把资料夹放在大腿上,勾着唇角慢慢翻阅着,不紧不慢,眉间眼里皆是柔和笑意。
这份个人资料并不是他工作上的合作伙伴的,而是她的。
对于容谨来说,想要判断出她的身份并不难。
天还没亮时,她软趴趴地窝在他怀里熟睡咕哝的几句地地道道的盛北话,她无意间落下的那张仅仅能够看出是个蛋糕雏形的草稿,还有她十分大方留下了的那张空白支票。
盛北市姓应的人家本就不多,而其中能够达到敢留下空白支票程度的,也只能够是那个应家。
他修长的食指抚过“甜意甜品店”几个字,心情意外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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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意拒绝了容兰汀之后再没有收到她的回复,她知道容兰汀进了剧组后忙的不可开交,是故不敢主动打扰。
一个星期之后,应意踏上了回国的旅程,芬兰之旅告一段落。
国内显然没有芬兰那么冷,她在飞机上睡了挺长时间,下了飞机之后也还算是精神,应意推着小行李箱,刚刚把手机从飞行模式中释放出来,就接到了应晓的电话。
“我在停车场等你!你快点!别像个蜗牛一样慢吞……”
应意淡定又熟练地按下了挂断键,连眉都不皱一下。
小行李箱里只装着从芬兰带回国的礼物,至于去芬兰时带的那些厚重的衣服,她已经让德维先生到赫尔辛基都收拾好,再送到拉普兰的别墅里,左右今年过冬的衣服回国都要再办置,带回来不带回来也没什么差别。
晚上时的风还是不小的,应意合了合杏色羊绒大衣的领口,刚走到机场门口就看到手抄着大衣兜往机场里走的应晓。
应晓长了一张时下女孩子见了都会尖叫求拍照的脸,他肤色偏白,眼窝深遂,偏偏眼睛又是最典型的桃花眼。
只是这张脸应意已经看了二十多年,早就免疫,不免想起那天晚上她在芬兰见到的那个男人,那才是真的帅。
等等!怎么……怎么想起他了啊!
应意忽然红了脸,片刻失神的功夫应晓已经上前去从她手中接过了行李箱。
“我说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哥哥的电话也敢挂!”他把手里拿着的黑色羊绒围巾递给她,“快系上!今天降温!感冒了又嚷嚷着这难受那难受!”
应意回过神来,只是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她嘁了一声,毫不示弱地回嘴道:“谁让你天天唠唠叨叨!我才不系,什么眼光,居然买了一条黑色的围巾给我!”
应晓被她逗笑了,惹得机场门口周围的女孩子们有意无意地往他们的方向看,“你可真有意思,这哪是给你买的?这是我的!”
应意瞪圆了眼睛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可惜呀……我还给你带了登喜路的珍珠母贝袖扣,看来今天晚上要垃圾桶伺……”
“等等等等!都是哥哥不对!哥哥给你赔不是!”他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在乎,也从不会温声细语地同人说话,可是却无比在乎这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妹妹,登喜路的袖扣不见得有多么昂贵,但是宝贝亲亲妹妹给买的礼物,每一份他都要收藏好。
甚至因为这个习惯,现在他的书房里还摆着应意四岁时送给他的幼稚到不行的蜡笔画。
应意瞅了他一眼,一边主动往停车场方向走,他会意,跟在她的身后又讨好似地问她:“看上什么了?就是你要天上星星,哥哥也给你摘下来!”
她偷偷笑着,可还是不忘记再次对应晓进行碾压,“肤浅!本大小姐看在你来接我的份上,原谅你了!”
应晓走在应意的身后,看着她纤细漂亮的背影,唇角挂着浅浅的笑,低声喃喃道:“就数你这个小丫头最有福气。”
应家位于盛北市南郊附近,是应升集团前几年投资房地产时建造的一处高级别墅住宅区,黑色的保时捷Panamera稳稳地停在别墅门口前,应晓下车帮她开了门,让她先下车回家,然后自己把车倒进车库里。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爸爸应启生和妈妈许雪织都在明亮而又宽敞的客厅里等着应意,按照平常这个时候,许雪织早就应该抹好护肤品准备睡觉,而应启生应该还在书房里忙活着集团里的公事,但是就为了她一个人,现在都守在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