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叶捧着被褥愣愣地点了点头。
梁澍成又走到墙边将那只死状惨烈的肥鸡拔了出来,抛给对方,道:“把毛拔了炖一碗鸡汤送来。”
蟒叶看着躺在被褥上的肥鸡尸体,感到手上都沉了几分,一想到这只鸡自去年兽潮带回来就当个宝贝似的圈养起来,昨日巫师说要拿来给江先生治病他都犹豫了好一会儿,而眼下却即将要被拔毛炖汤,蟒叶不由地悲从中来,默默掉了几滴眼泪,不过在梁澍成奇怪的目光中立马收了回去,记下要求转身离开了。
由于刚刚部落里刚刚学会了生火,眼下还在兴头上,所以热水送来的速度很快。
梁澍成遣散了来送水的人,关上房门,褪下江沅的衣服后,试了试水温,觉得温度差不多了,才拦腰抱起江沅小心地放入木桶中。
随后又想起下山时江沅好像给石头留了消炎用的草药,便要了点来煮了一碗药给江沅喂下。
用完药后,体温虽然渐渐恢复正常,身体各处也没有异常的表现,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梁澍成拧紧了眉,仔细替江沅擦干身体后,用新送来的兽皮棉被将他裹起来放到了床上。
“你们应该还记得路,回去拿几件江沅的换洗衣物来,还有这件拿去……”梁澍成这边正唤来盘牙和石头吩咐他们要做的事,一边拿过江沅换下的衬衣,却突然“咚”地一声从衬衣口袋滚落一根密封的针管。
梁澍成弯下腰,捡起这支从未见过的针管,静静地看着透明塑料管里流淌的红色液体,皱紧了眉回忆了起来。
好像前些日子在江沅山上的那间实验室里见过这种红色的液体,据他当时说是制作抑制剂的重要材料,原本梁澍成也没当回事,眼下看来江沅这是随身带着了……
就这么怕他突然狂化把他给“吃”了以至于随身都要带着这玩意吗?梁澍成想通了其中的逻辑后,不悦地沉下了脸色,随手将手中的针管抛给石头,说:“拿去喂鸡.吧。”
两个少年应下后,便出门回山上去取江沅的换洗衣物了,离开部落前听话地将那支针管里的红色液体推进了鸡窝旁的食盆里。
七只大肥鸡原本还未从刚刚那场虚惊中回过神来,此时却像是闻到了什么好东西一般争先恐后地挤了上来,一个搭着一个将细长的鸡脖子卡在了栅栏间的缝隙处,七只脑袋就这么排成了一条垂直的直线,小鸡啄米一样吸食着碗里的红色液体。
搁在上面的鸡脑袋由于距离的原因,不得不刻意伸长脖子才能够到石碗,还要一边啄下面的鸡脑袋,趁它们因为疼痛缩回去的时候争取时间埋头猛喝,七只鸡脑袋就这么因为你来我去的争抢“绑——”地一声打翻了石碗。
还未被抢完的液体就这么浸入了地上的草絮里,靠近的那只肥鸡眼疾爪快地将那根浸湿的草絮抓起来塞入口中,下一秒就被反应过来的其它六只鸡围殴了起来,一时间鸡窝里草絮混着鸡毛漫天飞舞。
过了好一会儿,吃饱喝足的七只大肥鸡才终于心满意足地躺在鸡窝里,并成一排,肚皮上翻,仰头望天,时不时地打一个响亮的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