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莫要再带着那只猴子在身边……”
阿眉捏紧手中的书册,眉心轻蹙,竟有说不出的失落。随即想到他最后留给自己的话,不禁一怔,心道:难怪自己无论换作什么模样他都能找到,原来他根本就是靠小猴子认出她的。
却说小猴子晨间见阿眉被人带走,就着急忙慌地跑去寻蒙邱义。结果对方又恰好不在家,它只得心疼地把自己珍藏的瓜子拿出来分给路过的麻雀,让它们帮自己寻人。
蒙邱义此时尚不知发生了何事,正在东街采买些生活所需之物。他往日见阿眉一个小姑娘总是大包小包往家里扛,心中难免心疼,所以左思右想,到底决定趁着她不在家,把这些琐碎事多做一些。
站在米铺前的蒙邱义已不是同阿眉刚相认时的模样,曾经披散开的头发已经被整整齐齐梳起。这十年间,他辗转多地,所经风霜在那张脸上留下了许多痕迹。莫说当年追杀他们的人,连阿眉都险些认不出自己的蒙叔叔。
那扎眼的木制假肢上绑了些许稻草假装肌肉,再用宽大的裤子将其罩住。木肢底下还绑了只鞋子。一般人若是不注意,还当这人是腿脚不便,也不会多想。
他许久没有这般直面阳光,神情难免有些恍惚,以至于没注意到逐渐逼近的马蹄声。
“滚开!”一声爆喝,紧接着便是鞭子的破空之声。这样的声音对蒙邱义而言太过熟悉,他几乎是本能地往前跨了一步,险险避开身后来的鞭子。
骑在马上那人没料到那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家伙竟然躲开了,顿时勒马停下,他身后那群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米铺老板见势不对,立马闪身进了后院,半点不敢掺和。蒙邱义转过身,见方才抽自己的人是一个方脸浓眉的元兵。
他高高坐在马上,怀里抱着个衣不蔽体头发散乱的妇人。双眼通红,说话也带着酒气,显然不知是刚从哪里喝了酒在这胡闹。
除了他,身后跟着的十来人马上都有个女人,有几个一边叫嚣着要将蒙邱义打死,还一边将手伸入那温暖柔软之处肆意亵玩。
那些女子大多赤1身裸1体,面色凄苦,好几个脸上身上都还有淤青伤痕。蒙邱义一见便知,定是这些元兵又去霍霍乡里,抓了好人家的女子来摧残。
他拳头握紧,指甲已深深掐入掌心,恨不得将这些畜生碎尸万段。可他若是那么做,阿眉怎么办,她习武时日尚浅。还不足以保全自己。
那元兵见他竟然呆呆站着不跪地求饶,顿时怒火更甚,挥鞭就朝着他的脑袋打去。恰好此时,蒙邱义手中的米袋子掉落下去,他便低头去捡,意外地又躲过了一劫。
人幸运一次是正常的,若是次次都如此幸运就委实古怪。那人赤红的眼睛微微眯起,指着低头看捡洒落米粒的蒙邱义道:“好!好!既然你不喜欢鞭子,想来是喜欢美人,这个小美人送你了!”
说着,他竟将怀里白花花的妇人猛地像蒙邱义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