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她受到任何羞辱和伤害,你如果真的爱她,就该早一点告诉她真相!而不是一再隐瞒!”猛地甩开程佐的手,卓易南一脸怒意地瞪向程佐,急急说道:“你早就知道一切,并佯装一无所知,难道不是吗?”
顿感一头雾水,岑瑞拉和袁海宁面面相觑,却发现程佐的脸色已经惨白无色,不由得愈发不解,正要开口时,忽见吴阿姨急急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一看这场面,瞬时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在她的身后,还紧跟着岑瑞拉的阿姨李凤云。
袁海宁这才想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看见吴阿姨的身影,不禁看了看卓易南,问道:“究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卓易南用余光扫了袁海宁一眼,正欲说话时,忽听程佐幽幽地说道:“我只是不想失去她,难道这也有错?!”
“程佐……”对上程佐忧郁的眼神,岑瑞拉有片刻的怔忡,顿了顿,她仿佛想到什么一般,蹙眉咬了咬嘴唇,心悸着说道:“你…都知道了?”
“瑞拉,我们走,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瑞拉,我不是存心隐瞒你,我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卓易南和程佐几乎不约而同地发出声音,底下的人们听了这些,议论的声音越发热烈起来。
重遇袁海宁的海边程佐追上来时的场景,汪安妮来家里摊牌被程佐撞见的场景,在海边别墅看见母亲那幅画像时的场景……一幕一幕,翻江倒海般涌上岑瑞拉的脑际,她的思绪渐渐清晰,却不由得浑身发颤,她早该明白的,是她太沉迷于复仇,才被蒙住了双眼,看不清,也想不透。可是与此同时,她是在难以置信,毕竟如果从那时开始程佐就已经洞悉了这一切,那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顿了顿,岑瑞拉深望着程佐,脱口而出道:“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你也早就知道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瑞拉,我……”
“瑞拉!”程佐急于辩解,却又被卓易南生生打断,“你听我的,先跟我离开这里,行吗?”
脑中一片空白,岑瑞拉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就像是被重重锤了一下一般钝痛难当,她微睨着双目看向程佐,一字一顿地问道:“别告诉我,你期待这一天,是为了羞辱我。如果是这样,我能成全你。”
“瑞拉!”就在这时,吴阿姨突然发声,她一个箭步走上台阶,拿过话筒说道:“各位,实在抱歉,因为我们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婚礼要暂时延后,我们……”
“不用!”岑瑞拉一把夺过吴阿姨手中的话筒,锐利地看了程佐一眼,面向下面的人群,说道:“我和程佐,是同……”
“我和程佑都是我父亲收养的,我父亲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岑瑞拉。”
程佐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卓易南、吴阿姨,以及李凤云,几乎全都被定身了一般,愣在当场,无话可说。
程佑更是惊诧万分,脸色惨白着走上前来,死死拽住程佐的手,问道:“哥哥,你在说什么?”
“程佐,你再说一遍!?”岑瑞拉亦哑声问道。她拼尽全力才压制住胸口喷涌而上的一团浊气,保持着最大的清醒。
“瑞拉,你不用怀疑,这都是真的!”眼见着场面已经混乱不堪,吴阿姨再难沉默,她叹了口气,愤恨地看向李凤云,急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哼,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瑞拉至于二十多年来都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吗?!而且,他程云生想让我隐瞒这个秘密,甚至想让我不告诉瑞拉他早就对她一切的行动了如指掌,他居然还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破产!”李凤云冷眼看着这一切,笑道:“我就是要你们都知道,我李凤云可不是好欺负的!”
“够了!”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下面某个角落闷不吭声的程云生突然站了出来,冷声说道:“李凤云,我程云生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我敢放你进来,就早料到你会兴风作浪,不过我告诉你,即使你不说,今天程佐也是打算把这个事实公布于众的!”
“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佑问道。
“程佐,你是不是该给个解释?”袁海宁急道。
……
此时此刻,仿佛还有很多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岑瑞拉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脑中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真切了。
咬紧嘴唇,她麻木地向前一步一步迈出了脚,她已经什么都不想再去想,只想着尽快逃离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却在这时候,她脚下一空,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伴随着卓易南的一声惊声呼喊,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