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袁海宁见了,自然有些不解,忙问道:“上班很累人吗?今天客人很多?”
不置可否,岑瑞拉长长叹息一声,缓缓坐起身来,径直从包里拿出那张报纸递给袁海宁,说道:“想必你也已经知道这个了,对不对?”
打开报纸看了看,袁海宁点点头,说道:“你就为这个?今天我一去公司,就听到大家在议论这个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效果吗?”
“……”
“你既然义无反顾地要跟程佐结婚,就该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啊,以程氏集团的影响力,程佐的婚姻自然会受到大众的关注。”无所谓地撇撇嘴,袁海宁说道。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无奈地垂下头,岑瑞拉幽幽说道:“难道你不觉得程佐最近很反常吗?”
“嗯?”
“自从他知道我以前的那件事情后,我就一直感觉他哪里怪怪的,可要我确切地说出来,又说不明白。”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袁海宁皱了皱眉头,又道:“我并没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啊。”
“你还记得海滨别墅里那幅画吗?”
想了想,袁海宁点点头,说道:“记得,怎么了?”
站起身来,岑瑞拉走到床前,抬头看着那张全家福,又道:“你过来看看,那幅画像里的人是不是很像我妈妈。”
心一惊,袁海宁忙走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难道那幅画是……”
“嗯。”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岑瑞拉说道:“我不知道程佐是不是有心的,但我感觉他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一般。”
“怎么可能!?这件事情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知道,我们都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关键就在这里!我现在很担心,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又或者,是不是程云生发现了什么。”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又怎么可能会继续任由婚礼进行下去!!?瑞拉,你一定是顾虑太多了。”
“那这幅画,怎么解释?”一脸忧色,岑瑞拉继续说道:“而且,程佐一向知道我不喜欢太张扬,就算是程云生坚持要将我们结婚的事情公告天下,他那么在乎我的感受,也一定会先问过我的意见才同意这么做的。”
“那万一连他都不知道呢?!”
“他要是真不知道,今天一早就会给我打电话了,而不是让我从别人口中才得知这个消息!”
“……”
“海宁,我现在真的很担心,事情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我输不起了,你知道吗?”死死咬住嘴唇,岑瑞拉深锁眉目,又道:“现在,就连卓易南也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设置障碍,我很累,真的很累。”
不忍见岑瑞拉如此,袁海宁捏了捏她的手,缓缓说道:“我相信卓易南只是一时想不通,才会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他对程佑……”
“我已经顾不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真的了!?他执意如此,我除了视而不见,别无他法。”
“可是程佑毕竟是无辜的,而且我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卓易南。”
“……”
眼见岑瑞拉半晌无语,袁海宁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把隐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那些话说出来,“瑞拉,你就不能放弃这一切吗?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连我这个局外人看了,都觉得力不从心,更何况是你!再说,不管是程佐还是程佑,他们都是你至亲的人,不是吗?你真的忍心伤害他们吗?”深吸一口气,袁海宁继续说道:“如果你现在回头,和卓易南重新开始,我想对大家来说,都会是皆大欢喜。”
黯然失色地望向袁海宁,岑瑞拉苦涩一笑,慢慢说道:“我现在的样子,你觉得还有可能和他重新开始吗?”
“他根本就不……”
“你想说他不介意是不是!?可我介意。”倒抽一口凉气,岑瑞拉无力地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沙发上,才道:“我不能允许自己以这种丑陋的姿态存在于他的生命之中,别人的眼光我都可以忽略掉,唯独我自己,过不了这一关。更何况,我身上还有这么重的担子,即使我有多想回到他身边,都已经不可能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为难自己?!”
“……”
“卓易南为什么和程佑在一起,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就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做这么傻的事情?”袁海宁一时气结,连日来憋在心口的话实在不吐不快。
她只是不愿再加重岑瑞拉的负担,便一直把苦闷放在心底,可事到如今,她已然无法再抑制。
无论是程佐,程佑,还是卓易南,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都是无辜的人,她可以站在岑瑞拉的阵营,却始终无法熟视无睹他们的痛苦。
“海宁,你比谁都知道我内心的煎熬,你不该问我这个问题的。”酸涩难当,岑瑞拉站起身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欲逃开这个话题让自己的思绪暂时放空时,忽然听到一阵门铃响,不由得与袁海宁相顾一视,才缓缓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一看,程佑独自一人拎着大包小包,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一动不动。
心中倏地涌上一股不安的气息,岑瑞拉定了定神,才一点点把手移到门把手上,轻轻拉开了门。
不管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可以做的,只能是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