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口干舌燥,只得拄着权杖走下校台,混入战中,徒手将两门弟子拉开。
灵炁迅速消耗,他已年老色衰,只觉越发吃力,宗主粗粗吐了口气,抬眼却见一寒龙门弟子猛拔出手中原是白世翔的配剑,直直自身后刺向圣龙门弟子。
宗主微瞪眼,心道不好,猛力推开圣龙门弟子,长剑无眼,带着一声撕裂布匹般撕响,猛然刺入了心脏。
嘀嗒…
血落声滴答滴滴,老者瞪大了眼,他无意垂头,见自己那所剩无几的灵炁与血液自心脏喷涌而出,刹那湿透了衣衫。
一阵滚烫之后,胸口便只剩一片寒冷。
正在镇压的长老抬起头,奋力挥袖结印,蓝色灵炁如海浪般扫便全场,将众人震退两步,愣愣抬头停下。
宗主两脚一软,静躺倒在土地之上,冰冷地面虽带着泥土清香,却传来刺骨寒意,无法阻止体内灵炁流逝。
古舟抬起头,他眼眶瞪得越发大,越过白昭柔,直奔老者而去。
“师父!”
一身凄厉呼喊,众人纷纷停下手中刀剑,静望着古舟,见他抱起地上已泡入血泊的老者。
“古舟,阻止他们。”
宗主咬牙,身躯已轻得没了重量,将最后两字从牙缝之中挤出后,似将最后一口气都吐了出来,身子一沉,闭了眼。
古舟急呼,却见老者身躯逐渐透明,如白世翔般化作灵光,刹那消散于空中,指间流光闪烁,怀中只剩下一把长剑。
众人寂静无言,呆望着古舟,不过毫秒,又一人陨落。
古舟起身,周围似在刹那朦胧,消失无痕,唯有许些声响在他耳边回荡。
儿时爹娘去了蛮荒,却再未回来,犹记那时,少年独自一人蹲在圣龙宗池,将石子颗颗丟入,望着水面被打破,逐渐回归平静,又再被打破。
背影很是孤独落寞,他不知丢了多久,一人不轻不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他回过头,一位面色和善的中年男子望着他,开口问道“你可是古舟?”
许是男子面色和善,少年开口道“正是。”
“爹娘为何人?”
他目光闪烁,咬了咬下唇,才开口报上名,男子闻言,眼中似有不忍,又有悲悯,半晌才开口道“双亲已故,节哀顺变。”
少年闻言,猛然抬头,那男子眼眸直直望着自己,似可穿透了他,少年诧异道“你是圣龙宗弟子?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男子闻言,露出了一抹淡笑,平静道“我乃青龙宗少主,宗主闭门弟子,你未见过我亦是正常。”
“你爹与我乃生死之交,你若愿随我,便唤我一声师父。”
他闻言一愣,抬眸望着那男人的眼,此人眼底深邃平和,平静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如此,你亦不算无归处。”
周围朦胧再次清晰,回忆温馨消散,他听到现实残酷喧嚣。
他终是再被世间剥夺容身之所。
被情绪冲昏头脑的寒龙门弟子嗜血杀戮,毫不顾忌触碰底处,恩恩怨怨,纠缠不休。
仇恨既起,便如高山滚巨石,汹涌暴戾,将万事理智碾磨粉碎。
古舟睁开眼,只见双目赤红,灵炁自体内席卷爆发,气旋扫便全场。
那持剑的寒龙门弟子根本未看清他身影,却现古舟已站到自己面前,冷冷俯视,惊骇未过,一道冰冷寒气已贯穿身躯,向周身散发而去。
弟子似刹那被抽干了所有气力,无力倒地上,抬手抚着自己胸口,那道凶狠灵炁已穿透自己心脏,留下血洞。
冰寒刺骨,不是土地的温度,而是从心脏向外夺取死亡的气息。
古舟转头,望向寒龙门弟子,手下蓝光闪烁,一道寒光自宗主仙逝之位划破虚空,带着震耳剑吟,毫秒间便飞入古舟掌下。
“寒冰灵决!”
古舟口中念念有词,眼底闪过一道冷意,一手握住剑柄,巨大灵炁如同蟒蛇般盘旋在长剑之上,剑身泛起淡淡蓝光,带着金戈铁马杀戮之气,一时血色弥漫。
寒龙门弟子无一胆颤,凝目望去,惊呼一声道“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