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轻轻咿了一声,,一双斜飞的剑眉挑得老高,像是没听懂碧君的意思。眼神从我的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才转移到碧君的脸上。
“莫非,这位姑娘的芳名不是碧君?”庆忌不确定的围着碧君转了一圈,然后干脆直接坐在我与碧君中间,不带一点避讳地问向我。
这是个什么人啊?我对于庆忌的自来熟分外的不理解。难道他就不怕我揭穿他袭击过我的小偷身份,亦或是凭着他的“艺高人胆大”,不将我和碧君放在眼里?
我还来不及答话,却听得另一头的碧君沉不住气地问道:
“为何阁下一定要将碧君这个名字安在她的身上?难道这个名字很像女子的名讳么?”
“难道你才是这个暧玉的主人不成?”庆忌见我点头附和着碧君的问话后,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果然是自己会错了意。只好从怀里掏出那块被他们偷走的玉佩出来,指着此物问向碧君。
“咦,阿紫,这块玉怎会在他身上?”碧君一见暧玉从庆忌身上拿出,忙不明所以的问我。
“是他——”我还未说完那个“偷”字,就听得庆忌打断我道:
“是我捡的。那日见这位姑娘在逛市集,不小心丢了这块暧玉,我本想当时物归原主,没想到一转身的工夫,这位姑娘就不见踪影了。只是,今日竟可在这里偶遇,真是缘份啊!”
虽然我不想做个爱打小报告的小气狐狸,但是这谎言说得也懣不高明了些。庆忌同学,你这么讲,碧君是不会信的。
但我毕竟不是男人,很是不懂得男人的心思。不管这个男人是位仙君亦或是个魔人,在他们眼里,暧玉在谁手里或是谁才是它真正的主人这两个问题并不重要,关键是要透过这两个问题看到事情的本质才好。
于是,碧君很快便看出这位庆忌完全不能跟他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实在算不得什么对手,所以也不愿再去追究;而庆忌也终于领悟了我与碧君的关系,尽管有点失望,但还是马上转变了自己一厢情愿的态度,在我与碧君之间开始称兄道弟,家长里短起来。
我也悟了,这个庆忌,委实就是来噌吃噌喝的。
果然,那个清虚宫真是掉价掉到个山穷水尽的地步了。那小子还在我们面前说什么有缘无缘的,其实他就是进来找待宰羔羊下手摸一把的。
我暗暗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说什么我也是拯救了一位无形中欲被庆忌所宰的羔羊,也算给自己积德了。更何况,我还握着他们的镇教之宝呢,就算本狐济贫了。于是,我很大度的又再次招来小二,加了一壶酒和几个菜。
庆忌吃得异常开心,像是打开了的话匣子一样不停地给我和碧君讲着这魔界的风土人情。碧君不爱吃东西,却对这些个市井中的小戏本子甚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极了。我因这些日子已知道得差不多了,顿感无趣,于是找个断档工夫,忍不住插嘴对着庆忌问道:
“你家那个小孩儿子跑哪去了?今天怎么没看到他?”
“你说谁?难道是浮游?他今日随我家几个长辈去找宝贝去了!”庆忌被我突然的问话打断了思路,有点糊涂,不过马上又明白了过来,随口答了我一句。
宝贝?我开始眼放精光,有兴趣了。
“什么宝贝?可否透露一二?”
庆忌明显喝高了,脸色红灿灿的像个富士苹果,两眼私下里瞅了瞅周边的众人,这才将我和碧君招至到一块,低头小声地在我们两个耳边悄悄说道: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清虚扇?听说这两日它曾经现身了,所以我家中人都去找宝了。”
切,我以为是什么大新闻,原来是这个,真是无趣。
“你们要怎么找?找得到吗?”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碧君倒是兴致来了。
“其实,这把扇子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只不过遗失好久了,最近才知道魔君大人已将它送给了未来的魔妃,我们决定去求魔妃殿下,请她将这把宝扇还给我们。”庆忌说得有点醉眼朦胧的。
“那个魔妃凭什么听你们几句话就把这个宝扇送还给你们啊,她又不是傻子!而且,说不定她要这把宝扇也有用呢!”不是我泼庆忌冷水,他们这种幼稚的想法实在是太要不得。
“听说未来魔妃来自天苏,我们正好有关于天苏弟子的几个秘密,可以同她进行交换。”庆忌打了个酒嗝,说得很是不以为意。
“什么秘密?”我脱口问道。
而碧君此时也敛了笑意,对着庆忌正色道:
“你终于要说明你真正的来意了吗?兄弟。”
很久以来,我一直觉得我不是一个傻瓜。但和碧君、少庭、子规、甚至庆忌这样的人在一起时,我就觉得我实际上就是个傻狐狸。不是他们过于精明,而是我自己真得很傻很天真。我还以为这个庆忌真是与我不期而遇呢,原来,我又上当了。他一直在跟我们装傻充愣呢,而我在笑他的同时不知何时又被他算计进去了。
只不过这次,碧君在我身边,所幸我没有被骗到底。
庆忌见碧君点破了他的伪装,于是也笑了笑,刚刚还混沌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明起来。靠着椅子,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大厅很快就清场无人了。
原来,这里竟也是清虚教的一个窝呢,我停止哀怨,不禁感慨到自己也没算白来,也算是知道了清虚教的一个秘密巢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