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钰手里的碗顿了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接着吃。丁大娘看了一眼自家儿子,斟酌了下开口,“丫头,你不若就先在大娘家住着,一方面小宝跟乐儿能做个伴,再者照应什么的也更方便些。”
褚觅笑了笑摇摇头,“大娘,我知道您是好心,但终归我还是要把房子再建一下的,不然老宅就这样烧了,我心里也不安。”
“更何况,”褚觅顿了顿,吸了口气接着说“就算大娘您不在意,但左右我和丁钰也还没定亲,就这样住在您家,村里只怕是要有些不好听的传出来了。”
见褚觅态度坚决,丁大娘也不再多坚持什么,顺着她的话,“隔壁村倒是有些个有力气的,那领工妇人跟我也是老相识。赶明儿我去帮你问问,约摸着也要得个半两多银子,你到时管两顿中饭,也就行了。”
褚觅立马眉眼弯弯,露出点乖巧可爱,“谢谢大娘。”
丁大娘摇摇头,似笑非笑,“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又是把褚觅弄了个大红脸。
老老实实埋了头往嘴里扒饭,扒着扒着不自觉又从缝隙之中抽了空去瞥一旁的丁钰。
与他共度余生...似乎也还不错。褚觅吃吃轻笑出声。
隔几日,丁大娘帮着褚觅谈好了价钱,定了日子一群人就带着材料过来了。
先是把原先的残垣断壁都给拆了,在原来院子大小的基础上往外稍微扩了点,院子霎时间宽敞不少。
也不再是竹篱笆,而是用草泥和的石墙结结实实籽籽密密围了一圈小院,只在一面留出了院门的位置。
原先的两间小草房没了影子,取而代之是正屋厨房卧室三间房挨在一起,一群人干活利落,忙活了小半天的功夫,三间屋子也就有了雏形。
褚觅也没闲着,拉出闲置了好几天的小食车,给他们烧了茶水。又拖了两条长凳一方木桌来给他们歇脚。
这次来了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中年妇女,也就是跟丁大娘谈这桩买卖的,其余的几个倒都是精壮汉子,魁梧有力,干起活来也是麻溜不含糊。
到了中午,褚觅便弄了条大鱼收拾了,利落的刮了鱼鳞去了内脏,把鱼肉片了片,又加了料酒、盐之类的腌制上。接着便热了锅放油,把葱蒜煸香后加了一大锅水。
等水开了把鱼片辣椒和调料依次放了进去,接着便盖上了锅盖等它出锅。
等鱼的功夫,褚觅又另外炒了两个素菜。丁大娘今日也来帮忙,褚觅做了菜,她就帮着煮了面条,等菜都好了帮着端上了桌,便招呼着众人吃饭。
一群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虽有些挤,但褚觅倒是挺开心,一群人围坐着有说有笑的,有人情烟火味。
吃着吃着,褚觅看到旁边跟她隔了个人的位置坐了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皮肤是泛着光泽的小麦色,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淳朴,正眨着一双眼时不时看她一眼。
视线对上,褚觅礼貌性笑了笑,就见对面的少年立马躲开了,褚觅眼尖,甚至看到他耳尖泛起了一点红。褚觅有点蒙,他这是害羞?
没多想,一伙人吃过饭便继续干活,褚觅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帮忙打打下手。下午跟那领头妇人聊了会,这群人是邻村的,那个一对视就羞了脸的叫杨风,今年十七,因着一身的力气,家中父母便让他跟着妇人出来做工。
正说着,那杨风刚好过来,褚觅顺手就给他倒了一碗凉茶,“累的话,先喝碗茶坐着歇会。”
杨风接过茶,“褚女君,我见你家有鸡和兔子,就顺手又在墙根处给你搭了两个窝。”
褚觅闻言往墙角看过去,果真是多了一圈半人高的石墙,顺着墙角围成一串四四方方。
褚觅回过头对上杨风眼睛,露出一个笑,“麻烦你了。”
惹得大男孩又是一个大红脸,抬手摸摸后颈缓解尴尬,“不麻烦不麻烦。”
丁钰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看着褚觅同那人言笑晏晏,一张脸瞬间臭了下来。
感受到某道冷冰冰的视线,褚觅一扭头,就看见院门处一个人型冰山,手里还牵着自家小云景。
丁钰站着没动,牵着的小家伙抬头看看他,又看看他,见他没动静。然后小家伙一个使力挣脱他的手,对着自家姐姐就冲了过去,扑到褚觅怀里。
那杨风见个半大孩子扑进她怀里,再加上院门处还站着的男人,脸色白了白,咽了口口水,“褚女君,这是?”
褚觅拉起小云景的小手,“哦,这是我弟弟。”
杨风不着痕迹缓了口气。
丁钰刚好走上前,便听见褚觅对着那人说,“对了,咱俩年岁差不多大,你应该还比我大些,就别叫我女君了,喊褚觅就好。”
杨风喜形于色,丁钰则是彻底冻成了个冰窟窿,整个人凌冽的不行。一旁的小云景抽抽小鼻子,整个人抖了抖。
丁钰生气了。
生气的具体表现就在于,当晚在丁家吃饭时,他一句话都没跟褚觅说,一眼都没看她,一个劲只顾着吃饭,自己跟自己置气。纵使丁大娘引了引气氛,这人自始至终还是一张石头脸。
丁大娘能感觉到不对,褚觅自然也意识到了,整个吃饭过程中,她一边扒饭一边默默在脑中过滤思索哪里不对了。
吃过饭,丁大娘把两个小的放了里屋让他们自己玩,自己则是一边收碗筷一边给褚觅使眼色。褚觅跟着丁大娘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