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观芸和程慧都很绝望。
没办法。
她们只好先用行李箱和收纳箱等重物把门给堵了起来,然后开始拼命思考起该怎么办来。
“我……我……”程慧哭丧着脸,“我”了半天,摸出了手机:“……我先发个朋友圈求助一下。”
明观芸真要崩溃了:“这三更半夜的大家早都睡了,发朋友圈有个鬼用啊!”
她说话的功夫程慧已经将朋友圈编辑好发出去了,紧紧地抓着手机,不知所措地说:“那你说该怎么办啊!现在报警来得及吗?”
明观芸没说话。
她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点开通讯录。
没有可求助的人。
刚入学的时候学校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辅导员以及保卫处校医室等的联系方式。
然而那时的她们都没把这当一回事,电话没存,卡片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现在明观芸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心里也害怕得很,整个人微微发着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在屏幕上飞舞,点开微信,见到程慧发的那条朋友圈,她干脆花了两秒直接复制内容也发了一条。
发完后她也没报多大希望,这大半夜的,还有谁会刷朋友圈啊。
只是单纯地把能做的做了,求个心理安慰而已。
实在找不到可求助的人,明观芸直接报警了。
门上的锁似乎已经被撬开了,那人正在试图推门。
她们刚才把能堆的东西都堆到了门后,一时半会儿,外面的人估计是进不来的。
明观芸的报警电话打通了,接警员经验很丰富,一边听她说一边指导她们该怎么做,语气冷静镇定。
在这无边且带点绝望的黑夜里,给了她们点安慰。
明观芸整个人坐在门后的箱子上,拿着手机,死死地抵挡着这扇薄薄的门。
在心里祈祷着快点、快点有人来。
度秒如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声响和动静突然停了下来。
程慧和明观芸并肩坐着,见没了动静,颤抖着声音问她:“他他他……他是走了吗?”
明观芸疲惫地轻声回答:“或许吧。”
话音刚落,又传来了敲门声。
明观芸和程慧都被吓了一跳。
程慧都要哭出来了,绝望地说:“呜呜呜,他怎么还没放弃啊……”
“开门。”
“是我。”
这道声音低沉悦耳,比外面的皑皑白雪还要清冷几分。
直击明观芸的心。
这个声音是……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手中紧紧握着的手机忽然抖了一下,拉去了她的注意力。
明观芸划开屏幕一看,是有人在微信给她发消息了。
-:【是我,开门。】
真的是他!
明观芸从箱子上跳下来,扭头对程慧说:“有人来救我们了!”
程慧一脸欣喜:“啊!真的吗?!”
来不及过多的解释了,她和程慧手忙脚乱地把门口的重物移开。
锁果真是已经被撬坏了,没了重物的遮挡,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明观芸深呼吸了一口气。
打开门一看,外面的人还挺多。
除了秦淮,还有两个保安。
秦淮在外面等了许久,见她终于出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微微一愣。
少女穿着一身毛绒绒的轻松熊睡衣,头发长长了些,过肩膀了,发丝有些凌乱。
她的脸色苍白,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仰脸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呜呜呜呜!终于得救了!”
紧随明观芸身后的程慧见到秦淮和那两个保安活像是见到了救星,一直绷着的情绪实在是绷不住了,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打断了明观芸和秦淮的对视。
明观芸赶紧回过身拍着她的肩,柔声安抚起她来。
安抚了几句后,总算稳定住了程慧的情绪。
程慧这个样子是不可能说得清楚情况了,这个重任只能交给明观芸来。
明观芸觉得外面有点冷,回去披了件长长的羽绒服外套,然后又走出走廊,和秦淮以及保安大致说明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幸好你们有人醒着。”其中一个保安听完,为她们长松了一口气,“前些天其他幢也有一个宿舍遇到了和你们同样的情况,一个男的凌晨五点的时候溜进了她们宿舍里,但那个宿舍的人睡得很死。一直到白天起床,其中一个女生一睁眼发现有个男人站在她床边看她,差点儿直接吓晕过去。”
光听保安的话,明观芸都觉得后怕。
是啊,幸亏当时程慧还没睡。
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被保安这么一说,明观芸又有些被吓到了,脸上流露出了些紧张的神色。
秦淮注意到她紧张的情绪,打断了保安的喋喋不休,“可以了。”
正巧警方那边也来人了,和夏大保卫处的人一起过来的。
两个保安上前和他们接触。
明观芸情绪不太好,就先让她在一旁冷静一下了。
走廊的灯是冷白色的,十分昏暗。
冬夜的风又冷又刺骨,再加上经历了这么大的刺激,明观芸现在整个人清醒得很。
她偷偷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人。
秦淮站在她的身侧,身材颀长。侧脸的线条极致完美,微微垂着眼,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
刚才人多,还不觉得有什么。
单独面对他的时候,明观芸莫名地心里有些紧张。
为了打破这显得略微僵硬的气氛,明观芸脑子飞快转了一圈,故作轻松地说:“幸亏你来了,要是没人来,我就得考虑跳楼逃生的可能性了。”
秦淮闻言眉眼动了动。
都什么时候了,还假装不在意。
但他没把这句话给说出来,而是反问了她一句:“害怕吗?”
这句话秦淮刻意放轻了语气。
轻轻的,带了点微不可查的温和。
明观芸微愣。
过了许久,才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说:“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
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任谁都无法保持冷静。只不过因为程慧比她更害怕,才衬托出了她冷静而已。
实际上,她都快怕死了。
秦淮叹了口气。
他放轻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话不那么冷淡漠然,但因为不常做这种安慰人的事,略显得生硬。
“不要怕,都过去了。”
说完,他还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的手有些冰。